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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收敛起了自己不怎么好的脾性,甚至假惺惺笑了笑。

于是荀晏知道什么事了。

曹老板令他直接屯兵雒阳,受开府之权,使持节督河南。

荀晏盯着那八尺长的竹竿节杖寻思了许久,他这回个许都怎么会这么难?

不对,他这是得和元让继续做同事了?!

第175章

幼年时,荀狸奴经常蹲在大屋的窗沿下,偷听里屋长辈兄长们与那些来来往往,面目模糊的士人交谈。

他幼时瘦小,裹上了厚重的衣物也只像一颗圆润的小团子,往角落里一缩,来往的客人几乎未曾注意过窗沿下有颗黑心团子在偷听。

唯有大人每每都能精准的把他揪出来,无可奈何的口头训话,又舍不得真罚。

他照旧听着大人与那看不清晰面容的人交谈,满心不理解他们在说什么,又在思索今日能不能哄骗大人给他讲故事……不带经义典故的那种。

大概是蹲久了,他一阵刺痛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像一颗被戳破以后瘫软扁平了的汤圆,里头的讨论声顿时停止了。

梅开二度,旧事重演,他心想着,却又想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里头的人走了出来,大人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熟悉而又陌生,乌发漆黑,眉眼如画,眼中温柔的漾着笑意。

荀狸奴突然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眼中发酸,他有点想哭。

于是他眼眶一红,很任性的就哭了。

可平日里最是宠他的大人却未来哄着他,也没有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大人只是站在原地笑着,他说:

“狸奴,又加班了。”

“又加班了……”

“加班了……”

“加班……”

荀狸奴大骇,他惊恐的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绣纹精致的帷帐,轻薄的一层纱轻飘飘的,将背后的纹路衬得模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的瘫在床上,又倦怠得不想动一动手指。

加班的生草感在心中疯狂生长。

……为什么他做个梦都是这样?

“梦魇了?”身边有人轻柔的问道,声音熟悉,“怎么都把清恒吓哭了?”

荀晏下意识伸手摸过脸颊,摸到了一片冰凉的湿润,身边的妇人已拿着帕子拂过他的脸颊,是淡淡的兰草香味,他不自在的撇了撇头。

见那妇人又摸到了他的肩膀,他窘迫得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阿姊——”

荀采挑眉,面上带笑,眼中却不减担忧。

“你幼时还不是我抱着,如今怎么就害羞了起来?”

“那不一样!”荀晏慢吞吞反驳着,凝固的大脑开始运作,他拧着眉问道,“阿姊如何在此?”

原谅他现在脑子有些不清楚,但他也该知晓荀采不该在这儿。

“你前日里到的雒阳,一落脚就睡得人事不省,哪有空来关心还有个阿姊呢。”

荀采慢条斯理说道。

阿弟睡得久了,这会醒来还懵懵的,她说什么都得反应一会,少了几分这些年养成的冷肃之色,显得愈发乖巧纯良。

她莫名有些叹息。

荀晏眨了眨眼睛,感觉确实有些像自己会干出来的事,河东时四处奔波他有些吃不住,回来瘫一会也正常。

他想撑起身子,但睡了太久身上软得厉害,几次都未成功,还是荀采扶了他一把才坐起来,斜斜靠在床栏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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