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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眼睛疼。
他虽不喜奢靡,但见着这般如艺术品的蜀锦仍不由得多看几眼,想着大概曹老板会很喜欢这种美衣裳。
酒过三巡,荀晏起身辞以舟车劳顿,不胜酒力。
……舟车劳顿大概是有,不胜酒力就很难说了。
满打满算这人估计就敬刘璋那一杯是真喝了,其余皆是碰了碰嘴唇,边上还有个亲属在代饮。
待得出了府邸,荀晏抿了抿唇,有些直不起腰,被扶着才上了车,去往暂且歇脚的官舍。
那车晃得他心烦,他忍了一会寻了条帕子,将方才吞下的酒水又吐了出来,只是再出来却成了淡淡的粉色,喉咙间顿时又皆是血腥气。
他开始左顾右盼寻思如何销毁罪证,免得又被念叨,这胃出血断断续续就没有好过,他感觉再养养也凑合了,只是他师弟解锁了念叨人的技能。
还未等他想出什么,马车已然停下,外头有人唤了一声,随后掀开车帘。
“叔祖?”
年轻人唤了一声,视线慢慢移到了荀晏手中还未销毁的罪证上去。
“多年不见阿缉,”荀晏若无其事的塞走那条帕子,他看了看那年轻人,忍不住说道,“颇有公达之风。”
这孩子站在他面前,他恍惚间甚至想到了很久以前,方才及冠的荀公达笑意盈盈站在他面前带他回家的时候,他们生得不算太像,但这种说不上来的气质却十分相似。
荀缉没有被他带偏,但又不能跨辈分批评叔祖,所以他善解人意的也不提什么,只是扶着人下了车,
转身又命人请医工来。
官舍中早已安排妥当,他一路虽是疲惫,又马不停蹄的与刘璋见面,这会真歇下了反而没有什么困意。
“阿缉初来益州时,有何感受?”
他眯着眼睛斜倚在案边问道。
荀缉听他声音又轻又快,又想起父亲先前的嘱咐,虽是忧心但仍是认真的从风土人情、百姓生活各种方面开始回答。
荀晏本是随口一问,却未想那少年人直接空口写论文去了,一双杏眼都睁圆了。
荀缉见状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他发觉叔祖大概不是这个意思。
荀晏摇了摇头,这会上了心,“阿缉说得很好,继续吧。”
待荀缉说完,他才思忖着慢吞吞开口道:“巴蜀素有天府之美称……”
北方曾多次遭遇蝗灾、洪水、疫病,而巴蜀在秦岭之后,却是未如何经天灾,就连战乱都数得清,如此天府,百姓又如何会想着外伐。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笑道:“晏初至益州,只为蜀锦之精妙晃了眼。”
荀缉一怔,叔祖的声音虽然轻,但他也听清了,为蜀锦而炫目很正常,天底下多得是人千金求蜀锦,但放在这位叔祖身上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织锦起于襄邑,可怜锦官城在战乱中已不复昔年盛状,当今天下锦绣莫过于蜀锦。”
荀晏阖上了眼睛,要将一直孤立在外的益州绑在战车上,最牢靠的关系莫过于利益的纽带。
“锦、金也,作之用功重,其价如金。”
他慢慢想着,甚至不得不承认在货币制度崩坏了的现在,说不准以蜀锦为货币,性能反而还要好一些,最基本的职能它都具有。
价值尺度、流通性、贮藏性、支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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