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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恐怕是胃脘旧疮,”他有些结巴,“伤势反复致脏腑受损,而生内痈……内痈破溃……”
他越说声音越小,实在惊惶,本是着重于心疾,却是忽视了其余,又兼这等内症本就难以发现……
“咳……你怕什么?”那病人面色苍白如纸,眼眸却锋锐如利刃,声音因方才吐得太猛沙哑得不像话,“胃溃疡而已,该治就治,死不了人!”
他说话间还用手背抹去了一抹血色,一瞬间当真叫杜度吓住了。
这还是他这位名义上的师兄第一次对他这般疾言厉色,他甚至一时忘了眼前这人还是他的病人。
荀攸把炸毛猫崽的头按了下去,医者才算是缓过了神来,他一咬牙拱手道:“度医术远不如老师,施针未必能长久,请明府速备良药。”
荀攸听出了他言下的没有把握,一时竟感到了些眩晕,身旁却有人很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子。
不过一会,那人声音已经低弱得近似耳语,但这般情况下竟带着点笑意。
“我知公达……颇有家资……”
荀攸不知该作何想,他低下头捏了捏眉心,只能喟叹道:“攸……颇有家资。”
蜀中多良药,只要入了汉中,他就是吊命也定能吊住,他这般想着。
第162章
“大祭酒!”
“大祭酒!”
吏民皆低头称道,荀衍无意这会与他们争辩称呼的问题,只一路匆匆而去,院落简朴,他绕过屏风方才拭去额间汗水。
“公达——”他低声唤道,眼神却落在了榻上青年身上。
榻上之人昏沉不醒,眼睫还在不断颤动着,似是在梦中仍是不安,面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
他用帕子擦了擦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探了探床上人的额头,未料在炎夏中摸了一手冰凉。
他皱起了眉,这不像什么好事。
“如何会这般……”荀衍喃喃道,“可是贼子所伤?”
荀攸摇头,轻轻掀开被子,露出肩头一角绷带。
“外伤不深,”他说道,“只是遇袭后伤势引起旧疾,数症并发乃至于此……”
荀衍犹有些不愿相信,他分明记得他这幼弟如今连三十都未满,正是壮年之时,纵使自幼体弱一些,也不至于到这般地步。
“如今暂以附子入药止血回阳,只能再服两剂药来看后续。”
荀攸说着终究是神色不大好。
他们一路疾行穿越秦岭,堪堪在骆谷旁的一处小城中落了脚,只是荀晏意识不清,连喂药都难,先前那一剂几乎是混着呛出来的血水喂进去的。
荀衍算是明白了荀攸为何派人快马自治所取药,他晨时尚且在处理教众叛乱,下午只交代好手头事务便匆匆赶来,未想却见如此情形,面上不由露出悲戚之色。
荀攸反而收敛起了神色,低声问到了近日天师道教众叛乱之事。
张鲁虽破,汉中却不好收,为此他甚至不能杀张鲁,而是以礼相待,重兵监视,却仍然防不住他那些族人与教众到处搞事。
两人声音又轻又快,却仍是惊扰了边上的病人,只见病人微微蜷缩起了身子,费力的喘息起来,像是呼吸不过来一般。
荀攸立马抓出他不知何时按在腹间的手,将人半扶半抱着侧倚在床头,怀中人这才喘过了那口气。
荀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脱口而出:“文若怎敢让他远行益州!”
他话音刚落,被提及的人就眼睫微颤,茫然的睁开了眼,一
双漆黑的眼眸直直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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