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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条斯理的将干粮撕碎了泡到水里。
仿佛不是身处脏乱的营地,而是要与人品茶论道一般。
他面无表情的咬了一口干硬的饼。
自昔年东郡到今日,已八年有余,八年前,他必然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与人流落并州,与羌胡为伍。
曾经的同僚刀剑相向,故土难归。
荀晏慢吞吞的咽着他的糊糊汤,抬头看了一眼陈宫,又默默的把自己的锅往旁边移了移。
“边上有锅,君请自便。”
陈宫沉默了一瞬,兴致缺缺的放下了手头的饼子。
“荀君狡诈多端,如今又要如何?”
他冷冷说道。
虚虚实实,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又被诓住了。本以为这是有意设伏,忌惮下欲谈和以求全身而退,未想刚坐下才发觉那哪儿是伏兵?
分明只是一群地痞流氓,闭上了嘴不说话竟将他们唬住了。
然而利剑在旁,他不敢赌究竟是他的人的刀快,还是身边那人的剑快。
“闻高干出壶关东征,料想公台与将军必然不是安生之辈,”荀晏不徐不疾说道,“谁料我与公台缘分深厚,竟去了一处。”
陈宫冷笑一声,他起身按剑说道:“荀君身边若只这些人,待将军引兵至此,恐怕君性命难保。”
荀晏一顿,捡了根树枝将陈宫杀气腾腾的手戳走。
“怎么一别经年,公台火气还是这般大,”他叹息道,“你我之间门,未必一定是敌人
。”
陈宫坐了下来,他说:“君欲引兵解河东之危。”
“然。”
“敌将三万,君何以相抗?”
“公台何以出并州?”
荀晏反问道。
陈宫不语。
“官渡之战以少胜多,袁曹形势已非往日,且听闻袁公病重,难以理事。”
荀晏继续说道。
陈宫突然笑了笑,他笑起来时隐约间门还有昔日那东郡名士的风雅之色,随后他说道:“官渡杀降七万,曹公多年未变也。”
面前人神色未变,仍是冷淡苍白,只手中的树枝发出了轻轻的噼啪声,他一把扔走了断枝。
“叫公台见笑了,”荀晏垂眸,语气平静,“我亦谏言杀降。”
陈宫一怔,沉默片刻后才道:“君可闻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昔日他能杀一个边让,来日是否又会杀第二个边让?”
篝火逐渐熄灭,残留下一星半点的火星乱跳着。
荀晏抬头仔细看向了这位已经不算年轻的东郡士人,多年奔波令他的鬓角生出了白发,即使穿着落魄也举止庄重,不苟言笑,一眼便能与其余的庶民分出区别来。
他突然想起了多年以前,正意气风发的陈宫与曹操意气相投,一同共议大事,只是有些人终究会渐行渐远,直至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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