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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撕裂的衣袍。
荀晏下意识痛呼了一声,只是刚出声就又勉力将声音压回了喉咙里,他讨好的向面色陡然沉了下来的荀彧笑了笑。
荀彧叹了口气,也不多说,扯开幼弟的衣领,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去。
伤口其实并不深,只是鲜血黏住了衣服,扯开时又一次崩开,开始流血,边上白皙的肌肤衬得那红红紫紫的伤处愈发凄惨可怜。
荀晏忍着痛不敢出声,不欲令阿兄再担心,就是一张漂亮的脸憋得有些扭曲,待他抬眼时才看到荀彧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伤而已,一会就好了,阿兄莫要忧心。”
他有些心虚的说道,却得了荀彧的用力对待,差点没出息的一嗓子嚎了出来。
确实是小伤,但这地方却甚是危险,若是再往旁边去一点,那就是头颈。
荀彧不敢细想,只是垂下了眼眸,终究是说道:
“兵者,不祥之器也,不得已而用之。”
荀晏眨了眨眼睛,他大概明白荀彧不欲令他继续掌兵的意思,只是……
“待鄄城安定之后吧。”
他低声说道。
他不喜欢战场上的厮杀,但偏偏很多时候,只有杀伐才能结束混乱与动荡,才能守住一方的安宁。
就如如今的乱世,已经不可能通过大家排排坐,讲点大道理的方法来平息战乱了,只有有一个军阀杀出重围,镇压群雄,完成一个新的一统,才能带来新的和平。
荀彧也不再多言,他承认自己有时候确实会对这个最年幼的堂弟关心过度,但他也必须承认清恒在他们一众兄弟中也是极为出众的,他不可能永远这般管着他。
荀晏见荀彧不语,胆儿马上又肥了,得寸进尺反过来数落了起来。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阿兄如今乃鄄城之镇,不可以身犯险,城墙危险,阿兄不可随意再——呜——”
他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块饼子,他顿时瞪大了眼睛呜咽的表示反抗。
这种行为总有些微妙的熟悉,好像公达也干过这事。
荀彧微笑着拍了拍荀晏狗头。
“清恒前些时日差点饿晕过去,今日鏖战,莫要再饿晕了。”
不!阿兄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刚砍完人,回头马上就啃得下饼啊!
荀晏内心呐喊,嘴里却听话的啃了两口,大概是紧张了一天太久没吃东西了,饼子入口干涩而无味,粗糙的滑过食道落入胃袋,增添了一丝饱腹感,仿佛不是在吃东西,只是单纯的维持生机。
他默默看着外头血色的残阳,好一会儿才回头看向了荀彧。
“阿兄先去忙吧,晏去寻夏侯将军再去商议一番。”
他说道。
荀彧操持城中内外之事,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如今还有空闲适的来看他,大概是实在担心他安危,暂且放下了手中事务,但……没加的班那都是要补的啊。
告别了荀彧,荀晏叼着半块饼,随手牵了匹马便朝夏侯惇的军营而去。
程立是个实在人,叫他去劝说,他是真的能劝,范县县令母弟妻子皆为吕军所劫,他都能硬是劝说他站在曹操这一边,这位县令直接伏兵杀了汜嶷,程立则遣兵断了陈宫的路。
如今他又奔赴东阿,虽不知东阿具体情况,但东阿县令乃枣祗,枣祗能拒袁绍而一意从曹操,想来他也不应
会叛曹迎吕,如此……则城具全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荀晏叹了口气,以前以为大猫很好糊弄的样子,现在看看大猫才是人间武器,一上来就把曹将军大后方整没了,虽然其中也少不了陈宫的运作与兖州士族的不安分。
刚结束了一天的鏖战,军营内外皆是忙碌不堪,但又有条不紊,不见丝毫混乱。
作为一名将军,夏侯惇素来没有曹操那般有奇才,但他确实是一位治军严谨的将军,其实相比打仗,荀晏有时候觉得元让或许在内政上更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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