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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又极大,早已是大齐皇帝心腹之患,而这江湖只有乱而不倒,才对朝廷有利。吴夫人听罢笑道:“你不必威胁我,我这辈子已过大半,今生早无所求,只盼青儿能安稳一生。”
她双眸抬起,望向姚川,喃喃道:“现在算来,已过了近三十年。三十年、三十年……我竟在这处待了一辈子……”
姚川见她脸上俱是伤感,也不由劝慰道:“吴夫人还是保重身体,若是今日不便,也可明日再言。”
“不,我在心中憋了许久,又如何能不说?
“三十年前……我还只有十余岁,甚么都不懂,当时我娘只唤我‘悦儿’,却不愿告知我名姓。多可笑啊,我长了这么大,却不知自己叫甚么,她死之前只叫我守在岭南,说是总有一日会有人来寻我。”
“我并未久等,我娘死后只过了一年不到,果真有人来寻,那几人皆同我一般年岁,说的都是中原官话,其中为首一人生的高大俊朗,另外两个都唤他师兄。我当时便想,是他吗,这人当真愿意带我离开此地?”
她说这话时目光又柔又静,似是在回忆年少时一个朦胧美梦,可那些往事明明切实发生过,此刻想来,却是遥不可及。
林邑闻言突一挑眉,心中暗忖道:吴帮主身量中等,来人必不是他,只怕是……是方世叔。他又看了看屋内几人脸色,都见其面露伤怀之色,心内登时恍然,或许这段往事不只发生在方震天与悦儿之间,这里的几人,当年哪个不是少年儿郎?
“他说他叫方震天,来此处是为了寻回师门的一件宝贝,而此物的线索却在我身上。他与我同年同月生,只比我大了几天,却硬要让我唤他哥哥,我没有法子,便叫他天哥哥。我同他……同他们一路寻来,结实了许多人,其中便有杨大哥和我夫君,我们那时都只有十余岁,亦是头一遭离开家乡、踏上江湖,众人间唯有他沉稳可靠,便都认他做大哥。”
“……大漠、重山、江河,我们去了许多地方,见识了形形色色之人,也知晓了双龙门建派往事,可最后、最后却发现,那东西就在岭南。哈哈哈……天哥哥那时到底年轻,他以为万事都有因果,却不知我是起因、他却是结果。”
姚川听的一头雾水,仍是皱眉不解,林邑却反应了过来:“岭南……你与南安王李怀义有关,难不成……你唤作李悦?”
吴夫人这时才注意到屋内这位白衣公子,她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错,此间种种,我也不愿再提,只是最后,方震天拿到了藏宝图——也就是曾经李怀义手上的那一份,他也借此重塑了双龙门。”
姚川疑声道:“难道藏宝图不只有李无手中的三张?”
“不错!以我们当年所察,李无只动了极少财宝,即是作双龙门创派之用,另外两张,应当已被牟运海所毁。可前朝财宝如此之多,那老皇帝还想着送出皇子东山再起,哪会只将其埋在一处,他给了李无三张藏宝图,算是报他舍命护送皇子之恩。只是,除了他手中三份,早前被老皇帝送出宫的,应当还有三份,其中一份便在南安王李怀义手中,因此他才得以在乱世中站稳脚跟,却不料前朝气数已尽、煌煌天意难违,他最终还是败于刘固之手。”
林邑听到此处,心内突然一动,反问道:“前朝末年割据势力众多,但能与李家皇朝有所牵扯的,除了南安王李怀义,应当只有卫谦的幕僚李据……原来如此,既然方世叔已找到你头上,他当年也应该想到了这一点?”
“……不错,总归恩怨已散,我也不愿多提。只是我可光明正大地告诉你,方震天寻得的藏宝图都在我手中,我曾发过毒誓,永生不会动用,留待后人来取。若是我活着时等不来那人,便由我子孙世代守着这藏宝图……若是你们想要,我现在便可双手奉上。”
姚、林二人对视一眼,皆是面露难色,姚川暗道:怪了,为甚么师父只拿走了其中一张,却将剩下的藏宝图交给吴夫人?听她口气,明明是与师父交情匪浅,又为何与其三十年不曾见面?
他正思忖难断,林邑突然问道:“姚兄,你想要这宝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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