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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纸页微动。姜沃边拿过镇纸压住边口问道:“是吗?有什么可告的?”

媚娘道:“是我母亲荣国夫人,在我跟前告了你一回,说我那外甥贺兰敏之,已经‘入弘文馆读了几年书,颇有才学,然吏部资考授官,却接连两次不中’。”

姜沃莞尔:“姐姐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年前吏部资考授官,贺兰敏之未中后,我确实收到了一封韩国夫人的名刺邀我赴宴。”

“只是当时事多,我便谢辞了。”

她抬眼望着媚娘,笑道:“可这事都过去三四个月了,荣国夫人怎么忽然想起告我的状?”

姜沃抬眼望着媚娘,正好媚娘也在看她,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眼中澄然,经年未变。

春风不停歇,哪怕是姜沃用镇纸压住了,桌上的公文还是微有展动。

媚娘的手指就轻轻叩在案上,点在这公文之上。

“为何今日才想起告你的状,正是为了这亲蚕礼吧。”

媚娘想起母亲荣国夫人劝她的话:“皇后既然有孕,身子沉重需人佐行亲蚕礼,何必非要一个外臣女官,你自家亲姐姐或是亲外甥女陪伴在侧,难道不好吗?”

“且那姜侍郎,若是全心向着皇后也罢了,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些年她与咱们家可是生疏的很,为了敏之的官职,你姐姐这个一品夫人,都亲自下名刺请她了,她也推拒不来。”

“皇后何必将佐亲蚕礼的荣耀,赋予外臣。”言下之意,便是原本是为了拉拢朝臣,现在也该知道,这朝臣滑不溜手拢不住啊。

媚娘当时未再多说,只淡然道:“母亲不必再提,我心中有数。”

*

此时,媚娘把荣国夫人的话大略一说——

若是换了别的朝臣女官,若听说皇后的亲姐姐欲佐亲蚕礼,必会连忙谦让。这世上从来有疏不间亲的道理。

然此时媚娘就听姜沃如常笑道:“韩国夫人行此礼不合宜。”

“正因我原是朝臣,而非内外命妇。得授官职后,才能佐后行亲蚕礼——若是真要从内外命妇中挑选,宗亲中有的是辈分高的大长公主、长公主,若是按亲疏来算,长乐公主等几位陛下的同胞姊妹,岂不是更合适?”

若是真为了媚娘考虑,就该提出这些人才是!

真让韩国夫人站到皇后身边,算什么?宗亲们会如何想皇后?会不会觉得后族凌于宗亲之上?

媚娘听她这么说,笑意从眼中一直蔓延到面容上。

她是皇后,甚至是代掌政事的皇后,她的身份和权力足以庇荫许多人。但总有人,不是为了这荣光下的庇荫而来。

而是全心只为她考量的。

不但如此——

姜沃喝了一口扶芳饮,再次开口道:“还有一事,外命妇实不该常出入宫闱。”

媚娘原本轻轻在纸页上叩动的手指顿住。

多年为后,又代掌朝政,媚娘身上自有威仪,此时她认认真真看了姜沃片刻,无奈笑道:“你这个性情啊。”

她虽然在笑着,但笑容中却不无苦涩与锋芒。

媚娘倏尔感叹:“这话,只有你会告诉我。”

“可我又发愁,你怎么就这样说出口了呢?若我是个偏心母家的皇后,你这句话一说,‘以臣间亲’,将来如何自处呢?”

这就好比,一个臣子去跟皇帝说,觉得你同胞兄弟对你有风险,要早做防范——何等危险,若是上位者更偏袒亲人,又或是上位者及早发现苗头,然后跟亲人和好如初了,这外臣要如何自处呢?

岂不是里外不是人,只怕难以落得什么好下场。

姜沃望着感叹的媚娘,轻声道:“可我不能不说。”

之前没有露出什么苗头来也罢了,姜沃也不愿媚娘无故跟血亲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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