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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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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望着眼前的王皇后。

从有意争取太子之位近十年来,他觉得自己颇擅因势导利,终于结结实实撞在了南墙上。

王皇后给了他一个难忘的教训:做事,要因人而异。

因此他很直白道:“朕与崔卿,与任何朝臣,皆是君臣之分,君臣之谊。若今日事,有流言蜚语自紫薇宫传出,朕就将紫薇宫的宫人全发落去玉华宫。”

“朕记得,常给你出主意的,是一个叫隶芙的宫女吧,今日事她……”

他还未说完,王皇后就打断道:“陛下,这次的事儿,全是我误了,不是隶芙给我出的主意!与她无关,陛下不如罚我禁足,或是将元日宴也交给萧淑妃。”

李治忽然笑了:“皇后如此紧张一个宫女。”

“倒是不在意今日之事,如何令朕难堪吗?”

“皇后,你是不是从未想过,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该做些什么?”

王皇后怔住了。

她下意识想说:我做了呀,从太子妃时,我就想替你管着整个东宫,替你打理家业,管束妾室和宫人。

是你一直不让我做的。

但或许是皇帝的语气太沉,双眸中有太多她没看懂的情绪。

以往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王皇后,这些话就没出口。

皇帝似乎也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只是声音愈发沉道:“我记得皇后说过,欲效仿母后做一贤后——母后当年曾亲口向父皇道不愿兄弟子侄布列朝廷。毕竟汉之吕、霍外戚之乱都是切骨之诫。”[1]

“母后尤其向父皇请命‘不令其兄长孙无忌位列宰辅’。”

“然父皇信重舅舅,非要许尚书右仆射兼吏部尚书之位,后来母后还私下苦劝舅舅,直到舅舅上书辞官。”

李治想到这儿,不由有些苦涩。

他把前朝的思绪先放下,只看向王皇后问道:“皇后既然久欲效仿母后,如今皇后之舅柳奭已官至六部尚书,也算位高权重——朕今日免了他的官职,皇后觉得如何?”

皇后呼吸一滞,下意识求情道:“陛下,这回事我想差了,犯了大错,可与舅舅无关。陛下圣明,何以后宫牵累前朝?”

李治也没有意外。

他早知道,皇后向来是以她的母家为重。

今日他直接以母后事警王氏,就是他最直白的,也是最后一次问王氏:你会做世家的女儿还是选择做朕的皇后。

果然,皇后的选择,从来如是。

人以自己家族为重,是理所应当。但皇后之位,却不该如此。

皇后想过吗?或许也有过吧,但她是过不了那一关的。

王氏这个皇后,是给王家做的,给柳家做的,唯独不是给自己这个皇帝做的。

李治慢慢点头道:“如此,朕知道了。”

**

他不知王家和柳家付出了什么,才让舅舅肯出面替王皇后讨要皇长子。

但这让李治前所未有的抵触和警惕:如果舅舅只是做惯了长辈,对朝政大包大揽,他虽然会很不痛快,但也能忍耐。毕竟舅舅跟李勣同岁,也已经是五十六岁的年纪了,而自己才二十多岁。

只要舅舅全心向着自己,所行之事都是为了替自己稳住朝政,就都好商量。

他会逐渐成为一个让舅舅和朝臣们都安心的皇帝。

可舅舅竟然帮皇后插手皇子事,那一刻,李治心底忽然有一种刀锋划过般的清醒与剧痛:如果立了年幼皇太子,这个孩子还被世家出身的皇后捏在手里,他这个皇帝的性命与皇位真的稳妥吗?

世家有这种算计很正常,他们一直想掌控皇帝,复往日世家荣光。

那舅舅又为什么愿意插手此事?

*

虽心中有怀疑,但那一日,李治最终选择跟亲舅直言相问:“舅舅为何要帮皇后要皇子?”

长孙无忌道:“陛下忘了?陛下当年刚入东宫一年余,就得了如今的皇长子。当时先帝是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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