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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积弊”,那人家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说吧,又要整谁了?

自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绝不能自上官昭仪的口中露出。她只能垂手敛眉,轻声细语的委婉劝慰:

“百姓们见识不多,不能体谅陛下高居九宸的难处,一时妄自揣度,那也是有的……”

女皇微微一笑:

“妄自揣度?人心似水,莫可约束,这样的街谈巷议,原本也不是朕可以弹压……不过天视自我民视,民心疑虑如此,自当引为戒惧。施政以立信为第一,总得元元黎庶信服听从,才能有新政施展的余裕。商鞅千金徙木,正在于此。”

而今时殊事异,皇帝是真心诚意、毫不参假的要“涤荡吏治”、“再行新政”了;但正因为真心实意,才不得不面对往日自己给自己挖的大坑——信任摧毁容易却难于建立,在用酷吏与检举坑将都城上下坑了一波底掉以后,朝廷与百姓的互信不能说是血肉交融,至少也算形同陌路——什么“千金徙木”?!即使皇帝将洛阳城一切的高处都挂上千金悬赏,应者恐怕也是寥寥。

但这样的实情确实是太难听了。上官昭仪只能说点绝不出错的片汤话:

“日久人心自见。陛下朝乾夕惕,夙兴夜寐,用心专诚至此,百姓定当能体会圣上的一片苦意。”

——至于百姓什么时候能够体会嘛,那就不方便细说了。

至尊只是啧了一声,并未接过心腹女官这句纯属宽慰的空话。她垂目注视榻上安枕的金玉如意,仔细端详金质细腻的纹理,轻描淡写中再次开口:

“太平谢恩的奏疏,今日下午就能递到了罢?”

上官婉儿垂手答:“是。”

“那就替朕拟一道批复。”皇帝淡淡道:“先嘉许公主的忠贞,而后宣示凤阁,就说镇国太平公主身份尊隆,非同寻常,不能不郑重其事;除寻常的典仪之外,可以特赐上方斩马剑一柄,巡视中得自专刑罚;举凡一切斩首、流放以下的决断,都不必请示朝廷了。”

上官氏本自凝神细听,默默诵记,但听闻“自专刑罚”云云,仍旧是长睫微颤、呼吸稍乱,几乎维持不住沉静如水的面容。她勉力镇定心绪,低声委婉进谏:

“陛下,公主府中并无精熟政事的属官,位不得人,如何能受此大任呢?”

自专刑罚自专刑罚,再怎么“自专”,总不能是镇国太平公主纡尊降贵沿着黄河河道一路亲自审案;仅以朝廷体制而论,也总得有几个下属分担庶务——但公主府邸养尊处优,等闲哪里有这样的人才?难道叫奶娘与虔婆上手拷问嫌犯么?

但皇帝并不在意:

“朕听闻,公主开办的学堂中曾教授国朝的律例,不少生员习练再三,也算是文法吏的苗子。有志不在男女,挑几个出色的生员随行,帮着把案子办了就算了事。”

居然真是要将这些一无所知的政治素人给牵扯入局中。

这一句浑若无意,却恰到好处击中了上官昭仪思虑良久的软肋,以至于她头皮发麻而心跳加速,却不能不咬着牙说出不合时宜的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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