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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廷尉府中迅速开始了他躺平摆烂的第一人生。
所谓一念开悟以后放飞自我,造反无望的淮南王除了在狱中继续自己的科研大业以外,此生唯一的爱好便是变着法子阴阳朝廷妄议国政,除了不敢直接议论当今圣上以外,举凡京中有些名气的大臣宗亲,都要被里里外外问候一番,权位越高喷得越狠,官职越尊骂得越脏,讲究的就是一个横行无忌念头通达,占的也就是那个血缘上的便宜——他可以引经据典问候张汤主父偃公孙贺祖宗十八代,这几位重臣敢开口碰一碰他老刘家的祖宗么?
而今霍去病这位天子近臣皇帝心腹要奉命拜见,那即将遭受的境遇简直可想而知——这位淮南王文辞出众而天赋过人,在羞辱谩骂上的造诣罕有对手,以霍将军这样寡言少语的性子,在嘴皮子上只有被当面吊打的下场。即使命人随从,以一敌一,也未必能从淮南王的利口中逃出生天。
人家可是亲自编纂典籍的杂家大佬,岂是寻常可以匹敌?
所以霍去病闷声不语,隐约有种被老头欺负得难以开腔的闷气。皇帝终于良心发现,再次温言安慰:
“廷尉也是朝廷的禁地,由御史大夫总管。设有闲暇,可以让张汤路。”
霍去病微微一愕:“张大夫有处置……处置那位的妙方么?”
御史大夫张汤以刀笔酷吏而得幸于君上,是出了名刻深寡恩心机细密,闻之能止儿啼。难道而今张大夫名声更涨,居然已经能震慑住那位心态奔放浑无顾忌的淮南王了么?
“喔,这当然没有。”皇帝淡淡道:“不过,当初鞠审淮南国谋逆一案,主持者正是张汤,故而朕的那位堂伯将御史大夫恨之入骨,念兹在兹,不能稍忘。要是与张汤同去,大概淮南王只会全力怒骂张汤,便顾不上其余的闲人了。”
霍去病:…………
“多谢陛下的圣恩。”他只能干巴巴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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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代完最后的细节以后,皇帝以金击子敲响铜罄,召来了在外等候已久的宫人们。而宫人俯首叩拜,却又引来了手捧白纸,同样在园外静候的张汤。
霍去病修为不到,眼见这位莫名被甩锅的御史大夫匆匆来访,登时便觉大为尴尬,只能低头凝视地面。而皇帝本人却面不改色,甚至还情谊殷殷问候数句,而后才命人将张汤搀起,亲手接过了那张至关紧要的白纸。
他不动声色翻了一翻,目光在那些玄妙高深的符号文字上驻留片刻,随手便递予了霍去病,仿佛浑然无意:
“霍卿,你怎么看?”
霍去病恭敬接过白纸,抬头一望皇帝,却不由心中微微一颤。他久随至尊身侧,对这样高深莫测而浑然无谓的神情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意味着皇帝本人也对这题目一窍不通,急需心腹解围。
而现今上林苑中,除了演习数论与几何长达数年之久的霍去病,谁还能担此重任?
于是他垂下目光,仔仔细细将稿子看了一遍。
……好吧,他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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