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殆尽,又靠什么来维护平衡?
平衡破坏后天下动荡,必将危及每一个官僚的利益。李相公高瞻而远瞩,并不为政斗中这区区一场的胜负而沾沾自喜,反倒是想起酷吏垮台后不可阻遏的风波,不自禁的生出了忧虑。
但狄仁杰依旧保持了平静:“毒蛇噬腕,壮士断手,陛下为求天下大治,舍掉一些妄行不法的臣子,也是常有的事。”
李昭德:…………
说实话,要是以数月之前的政局,那李相公大概听到这“天下大治”四个字都会想笑——就皇帝登基以来的做派看,与明君治世不说若何符节,至少也是毫不相干;但现在骤然听到此语,李相公反而迟疑了:
自上月以来,皇帝的作风的确大为变更,不但为宰相们加担子压责任人人安排了连轴转的福报,自己也一改往日游幸饮宴燕居取乐的习惯,渐渐也开始操劳政事,朝乾而夕惕,夙兴而夜寐,竟隐约有了往昔麟德年间君臣励精图治、再立贞观遗风的模样!
不,比之往昔麟德年间的善政,皇帝而今的举止更要激进、猛烈到不知何几——当年天皇天后再忧心国事,也依旧是劳中有逸,游乐召幸从未放松;但而今炎炎暑日酷热难当,皇帝居然还坚持在上阳宫听政理事,通宵达旦未曾少怠,这份勤政当真是连太宗文武圣皇帝也难以企及——太宗好歹还得养一养气疾呢。
……好吧,主要是宰相们为酷暑所苦,委实也想有个休憩的余地。
李昭德迟疑片刻,终于喃喃出声:“陛下的求治之心……似乎也太急切了。”
不错,以数月间种种的迹象看,皇帝孜孜求治、力图振兴的决心已然确凿无疑。可决心归决心,在数十日内大刀阔斧动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太激进了一些?
虽然都知道陛下很急,但陛下能不能不要这么急?
大概是被前朝隋炀帝搞出了心理障碍,大臣们一般都不太喜欢这过于操切的急急皇帝。李昭德开口之时,语气也颇为不自在。
但狄仁杰只是摇了摇头:“这又谈何急切?圣人往日行事的作风,不都是如此么?”
李昭德瞪圆了眼:“往日的作风?!这如何能与往日相比!”
往日是什么时候?那是与皇帝争权与李氏争权与臣下争权,生死攸关不容丝毫懈怠的时候!而今,而今这——
李昭德忽然闭上了嘴。
皇帝为什么在日常理政中表现出这样匪夷所思的急切?莫非——莫非她又到了某个生死攸关,容不得半点急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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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拂袖挥开一个锦盒,盒中的绢帛飘飘飞出,徐徐降至地面。
大概是破防实在太深,纵然城府深沉如皇帝,也在反复的折磨中爆发出了摄人的怒意
“又是诗,又是诗!”她咬牙而切齿:“怎么会有这么多,这么多数不完烧不尽的诗!”
心腹的宫女们跪坐一地,惶恐俯首不敢仰视,都在胆战心惊之中屏息而凝神,战栗着不敢发出丁点声响,深恐为愤懑的女皇所迁怒。
——在领略了“天命”那无限美好的前景之后,女皇心痒难耐,不能自抑,三番五次的要求天幕透露更多未来“盛唐”的细节,方便她能居中决策,做好这个允诺的明君;而天幕亦毫不客气,果断的施展手腕百般诱惑,试图榨干女皇最后一分偏差值。
当然,以女皇现今的偏差值储备,纵使倾家荡产,也绝不能窥伺未来的只言片语,因此天幕故技重施,隆重推出了曾在孝武皇帝处撞得头破血流的盲盒制度——武皇帝手气横绝五千年莫可比拟,咱认栽也就罢了;则天皇帝也能有这样的运气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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