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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图之当然是治国的至理,但朝堂上的事情,大半是拖着拖着便不了了之。为了坚定至尊的心意,中大夫沉吟片刻,决定给皇帝一个永不能忘却的数学震撼。
当然,中大夫深谙皇帝的心理,再没有说什么经世致用的大道理,甚至没有提及帛书惊人的实用利益,他只简单上奏了一句:
“陛下,这帛书中的题目,都是有标准答案的。”
皇帝愕然:“标准答案?那又如何——”
一语未毕,皇帝猛然醒悟,眼眸中闪过了一抹亮光!
不错,标准答案!
——而今大汉以经义取士,讲究的是领悟圣人微言大义精深玄言;但领悟一事人言人殊,最终又该以谁的见解为标准?以多年的局势看,这评判经义的权限,毫无疑问的落在了各门各派的大儒手里,即使朝廷也难左右。
这无疑是对国家权力极大的侵吞。太初元年以后,大儒依仗着解经权兴风作浪,屡屡干预朝政,更是令皇帝无法容忍。但无奈形势所迫,而今也只能视而不见,勉力以文法酷吏制衡而已。
但设若——设若朝廷取士不再完全仰仗于这模糊、朦胧,被大儒垄断话语权的经义,而掺入了某种答案确定无疑、绝没有空子可钻的学科,那么……
皇帝的鼻息变得粗重了。
汲公露出了某种心满意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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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对视片刻之后,君臣之间终于达成了不可言说的默契。
“中大夫说得有道理。”皇帝缓缓道:“纵使徐徐图之,也要先做些预备……也罢,先把京中十二以下的勋贵子弟招来,学一学基础再说——朕记得,当初张丞相曾编订过《九章算术》?”
以《九章算术》为入门的根基,也算是考虑到了难度。中大夫俯首称是,却再次陈奏:
“陛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若要推行这数理新学,还要皇室垂范天下,方能一往无前。”
皇帝……皇帝的眼角微微抽了抽。
沉默少许之后,皇帝顾左右而言他:
“汲公金玉良言。但朕日理万机,委实是忙得不可开交……”
——不错,只是忙得不可开交,绝非什么难度问题。
汲公顿了一顿,倒并没有苦苦逼迫,只是平心静气的建议:
“既然如此,那么太子年幼,时间尚且充裕,不知可否在启蒙训导之中,加入这‘数学’的内容呢?”
皇帝:……
说实话,想到帛书中匪夷所思的题目,天子不是没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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