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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过去那段像是动物般被观察、被研究的童年记忆不值一提。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那是残忍的、没有伦理、不道德的,剥夺了一个孩子生而为人的尊严。
但对于萨菲罗斯来说,摊上那样的父亲与出生,倒也说不出别的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他。
萨菲罗斯在旁边的控制台前操作了几下,床榻中央向两侧分开,从里面升起一台机器。其造型就像是一朵盛开在沙底的海葵,无数金属触须如花蕊摇曳,每一根触须顶端都是闪烁着冷光的针头。
接着,他转过身体,背对克劳德。抬手捞起长及后腰的银发,将后颈自腰窝的皮肤暴露出来,每一片肌肉都恰到好处地分布于肩胛与后脊,随着他的动作浮动出性感轮廓。
1st手指在后颈间摩挲,像是触摸到拉链的锁头,哗啦一声,仿真皮肤顺着后脊平稳撕下。露出底下红色的肌肉,与一条略微畸形、伤痕累累、布满针孔的脊柱。
他缓缓说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它们的身体里流淌着跟我一样的血液,因为它们每一个都拥有属于我的骨髓细胞。”
“克劳德,你很神秘。自从兽潮开始后没有人能够走出米德加,然而你却自荒野而来。我不知道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否是为调查这个……”
萨菲罗斯的声音顿时断掉,抬手伸向克劳德。但在即将触摸到对方时陡然停顿住。迟疑片刻,摘下手套,温热掌心捧住佣兵的脸颊和那一手的泪水。
“你怎么了?”
这眼泪是为他流的?他不明白。
第17章
萨菲罗斯曾见过不少人在他面前哭泣。
他们大多跪伏或者瘫软在地,犹如面对带来瘟疫与死亡的天启骑士,向他悲切祈求,或是用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语言咒骂他的冷血残忍。在那种情况下流淌的泪水,被太多负面情绪污染,浑浊而苦咸。
也曾有人为他温柔哭泣过。发生在很久以前,就在这个房间里。
在基地里工作的人很多,也不尽然如宝条那般泯灭人性。曾有一些女性研究员出于对年幼男孩漂亮容貌的好感,以及因为高压工作难以照顾子女的愧疚,将母性关怀投射于他。
不过那泪水太过短暂,就像是蕨叶上的露珠,被阳光一蒸便消失不见。
萨菲罗斯端详着克劳德的眼睛,专注得像是在解读谜团。
那双眼睛总是覆压在微蹙的浅色眉毛下,野猫似的浑圆,令他能够清晰看到虹膜里的纤毫丝屡,以及在那令人心惊的海蓝之间,泪腺是怎样缓慢而细腻地分泌出液体,打湿睫毛,于眼眶角落里蓄积。
他在替我伤心……所以呢?这有何意义?
萨菲罗斯用拇指捻去对方眼角湿痕时,这样漫不经心地想着,十足是个冷血混蛋。
他对于哭泣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正面的,或者负面的。毕竟,他自己从不流泪。
但克劳德在为他流泪这一事实却着实打动了他。
无论是那湿漉漉的眼眸,还是发红的鼻头都令他感受到愉快。
是的,愉快。
一个多么普通、温柔的中性词。
没有占有与侵略,不掺杂欲望与斗争,摒弃想要将人扼住咽喉、嵌入肋骨的控制或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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