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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的兔子耳朵今早又立起来了,两只眼睛重新露出来,水汪汪地注视前方。像是休息了一晚,消除了疲累,再度精神地迎接下一天。
我盯着它研究许久,抽了张纸盖在上面。兔子不大,一张面巾纸就能盖得严严实实。两只耳朵支棱着形成一个白色的简陋帐篷。
而我再度注意到它时,正好是中午。同狄默捧着咖啡进来,喝剩的咖啡杯放在兔子旁边。
小帐篷不见了,耳朵又耷拉下去,白色的面巾纸滑下来,成了半遮的面纱。
我掀开纸巾,拽它的耳朵,依旧纹丝不动。
我好奇地紧盯着,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那双耳朵第一次在我面前又立住了。
上班时间到了。
“计时器?”我弹了它一个脑瓜崩,弹得它向后一蹦。
似乎在验证我的猜测,即将下班时,它又动了。它的时间估算得不是很准确,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这只早退的兔子再度遮住了眼睛。
今晚离开前我再度为它盖上了纸巾,不过这次不是帐篷,也不是面纱,而是一朵轻柔的薄被,披在了下半身,露出了睡得迷蒙的头。
我在心里想:“下班愉快,你也好好休息。”
614.
今天连简不在家。
年节的气息也算是过了,连简也逐渐忙碌起来。前几日他便不断接到电话,这让我一时有点恍惚。然而连简终究是连简,连于皎正襟危坐,严肃认真,从不踏出书房一步,家里隔音中规中矩,他总是将声音压到最低,从未打扰到我。我曾为连于皎的体贴窃喜,现如今连简歪斜着倒在摇椅上,盖着薄毯,翘着伤脚,声音不大不小,动作慵懒指令有序,我倒也没觉得吵。
我确实被连简惯坏了,开门的一刹那竟觉得家里空旷。左思右想,才觉出是少了连简的热情。
连简今日许是走得早,中午也没有在家吃饭,刘妈晚上焖了小米豆角饭并蛋花汤在锅里,只一人份。
小米豆角饭一如既往的好吃,蛋花汤却很淡。
饭后我百无聊赖打开冰箱,冰箱被刘妈收拾得井然有序,最下层摆着一道类似甜点的东西。
不多,只有两颗。小小的,圆圆的,糯米皮,淡绿色的内馅。
抹茶奶油大福。
但它的形状着实不好看,并不是不圆,能够看出做它的人在最后尽力将它滚成了个形状,但制作面皮的时候岔子太大,面皮本身凹凸不平,后期回天乏力。
我端出来稍稍晾了会儿,面皮微微变软时尝了尝。
内馅精准按照配方制作,中规中矩,糯米皮劲道,颗粒感却很强。没有技术,全是蛮力。
不是刘妈。
连简去忙这个了?
第一颗尝个味道,第二颗端详半晌,一口下肚,两颗就这么囫囵下去,甚至没能在嘴角多留一缕茶香。
615.
连简回来得很晚。
他难得穿得正式,身上沾了些酒气,进门时一蹦一跳,一屁股蹲坐在软椅上。他双手抱头,用力揉捏太阳穴。
“怎么还去喝酒啊?”我上前去扶。
连简摇摇头:“没事,今天特地没吃药。”
我低头观察,隔着鞋子看不出什么,只问:“消肿了吗?”
他贴过来,含糊着哼哼。
大福的事早让我抛去了脑后,我架着他回屋,他就乖乖跟着我走。
我扶他躺下,身子刚贴在床上,他就弹起来:“你别这样看着我。”
“怎样看你?”
他捂着我的眼睛不说话。
“……”
脑海里闪回那晚的场景,刚刚分手,连简醉酒,我带他开了间房,那晚我也是这样照顾他。
我笑着看他,什么都看不到,眨着眼用睫毛扫他的手心:“那你今晚还哭吗?”
连简靠坐在床头,头痛欲裂:“我再不喝酒了。”
他自圆其说:“今天我不对,罚我今日份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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