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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握的是小拇指。我想起,他小时候怕走丢的时候,就会想牵着我,我不肯,嫌出汗会粘乎乎,于是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只攥着小拇指。
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一味的软化和劝解是没有用的,我需要用强硬一点的方式,让他答应我的要求。
但我没能甩开他。
“别生我气,”李鸣玉声音轻得像是祈求,“行吗?”
我僵在那里,到底是泄下气来,任由他把我抱在腿上,别过脸不去看他,自顾自生着闷气——到底是气自己没能力,还是气李鸣玉,我都有点搞不清了。
李鸣玉拿过我手里的相机包,取出了里面的相机,低头摆弄了一会儿,忽然我听见他叫我:“哥哥。”
我下意识看过去,对上了镜头。
咔嚓一声。李鸣玉把相机拿到我面前,说:“拍得好吗?”
相机里的我茫然的神情看起来笨笨的,我一时恼了:“删了删了!”
“我只是害怕对着镜头,但是好像并不怕拍摄别人,”李鸣玉看着我的眼睛,说,“如果可以的话,等到那天,让我来拍你,好不好?”
“有什么好拍的——”我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猛然看向他,“你同意了?”
“嗯,”李鸣玉点点头,“我怕你不许我在这儿睡。”
我高兴起来,面上却还是“嘁”了声:“早这样不就好了。”
李鸣玉凑过来亲我,还不忘把相机放到一边。他以往亲得都很有技巧,这回却显得毫无章法,亲了嘴唇又亲脸颊,眼皮和耳朵也没放过,我痒得想笑,忽然听见他说。
“我那些话不是哄你。你很聪明,学东西也很快,打游戏和学做菜都是。就算你没有喜欢我,我也会这么说。”
我脸有点发热,索性埋进他怀里,嘀咕:“我当然知道我很聪明。”
这事算勉强翻了篇,只是折腾太久,熄灯的时候都要一点了。
我本来还想问他为什么害怕镜头,但实在困得厉害,加上李鸣玉在身边的安全感,很快就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后,那个问句我仍是没有说出口。
恐惧从来不会是无由来的,我不想仅仅为了给我展示受伤的过程,让李鸣玉重复揭开伤口。比起满足好奇,愈合似乎更可贵。
“早这样不就好了,”宋烁在电话那头说,“还剩半个月不到,哥哥能背下来稿子吗?”
“什么话,”我说,“我背书很快的。”
然而拿到文字稿的时候,我还是头大了一瞬。在直播中,除去李鸣玉的自述,更为重要是那些受害家庭的部分,我要记住他们的身份特征,描述病情症状,不能记混。
章群被拘留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流传出去,善方药业的股价连着几天都在跌,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以及他会不会被放出来。
同时,开始有一些人在网络上指控善方药业的药品质量问题,公司的风评口碑难免受到影响,官博连着发了好几条律师函,说是要维护自己的名誉权。
但说到底,这些都无关痛痒,只要不致命,遗忘只是时间问题。
周一,我回到了学校。上课的时候拿着李鸣玉给我写的稿子。密密麻麻一厚沓,从那些冷淡的文字结构里,窥看着李鸣玉的七年,以及那些家庭漫无天日的血泪。
我大概能猜到为什么李鸣玉害怕镜头。
因为章群的虚荣心,他不停地站在台上,参加各种晚会,违心地念着赞扬的话,倘若答不上底下记者的提问,就会被关进地下室里,直到能完整灵活地应对。歌颂他人功德,感恩他人罪过。
这学期的课程很多,说实话,我平衡不好背稿子和课程。
所以只能熬夜,跟高中一样,在被窝里用手电筒背。
宁珏起夜尿尿的时候发现了,爬回床的时候给我发了微信。
“你是要在四级之后立马冲击六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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