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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一触即离,又如风般迅速离去了。
“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德春,德喜。走吧。”
*
闻楚离宫后没几日,潜华帝便传了旨意,点林州屯军都指挥佥事刘骠为讨逆主帅,司礼监秉笔吉长冬为监军太监,容王闻楚为游击参将随军出行。
此诏一出,引得朝中众人均颇觉意外,都没想到潜华帝肯让亲儿子去涉这个险,但这种事本朝倒也不是没有先例,最近的便是从前的应王,当年就是这么在军中摸爬滚打,从一个参将逐渐到手握半朝兵权。
只是应王最后是什么下场,有目共睹。
此事果然引起了一些老臣的警觉,其中便以阁臣中的柯贤、张常宁二位为首,这两位平素虽然总是在文安阁议事时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得不可开交,临到这种事上时,意见倒很一致。
“皇上,藩王掌兵乱政,已有前例,七王爷随军一事,皇上定要三思啊。”
潜华帝捻着茶盏盖子拨了拨杯中浮沫,道:“此事朕已经仔细思量过了,不必再议,楚儿年纪尚轻,再说朕不过点他做了个游击参将,没什么要紧,罕沙草原上六部与燕嫔母族有灭族之恨,他也是出于一片孝心才主动请命,朕于情于理,不该拒绝。况且楚儿的性情肃直刚正,他是个有分寸的,诸位爱卿不必多心。”
张常宁道:“话虽如此,然而燎原之火,起于星星之势,防患于未然才是稳妥之计,藩王掌兵,本就于理不合,当年若不是先帝太过倚重应王,亦不会生后来祸事,万岁若今日放纵七王爷,将来等太子殿下即位,岂非养虎……”
只是他这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柯贤已经觉出不妙,朝他猛使眼色,要他赶紧住嘴。
然而却已晚了。
潜华帝的脸色果然迅速地黑了下来,把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旁边案上,不咸不淡道:“张卿倒很为了太子的将来殚精竭虑啊。”
张常宁见势不妙,赶忙站起身来拱手道:“臣心急失言,请皇上恕罪。”
潜华帝冷哼一声:“藩王有先帝的兄弟,也有朕的儿子,自当年太|祖起,本朝一向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何曾有过不许藩王掌兵之说?若真如此,朕当年坐镇林州屯军,在张大人看来,是否也是不合礼数?”
张常宁额上沁出汗来,扑通一声跪下道:“皇上恕罪,臣实在并无此意,只是……只是……”
见他还欲再说,旁边的柯老大人看的着急,忍不住重重咳了两声。
张大人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又憋了回去。
潜华帝被弄出一肚子火来,但还得保持天子的风度,只好不情不愿的挪开眼去,道:“张卿平身吧,阁中议事,言者无罪。”
张常宁这才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坐了回去。
这时一直没发话的周老大人却笑了笑,打了个圆场道:“依我看,鹤亭其实多虑了,从前虽然有过藩王拥兵自重的先例,然而皆是出于主弱臣强之故,这才会受其掣肘,如今皇上年富力强,朝中诸事平定,万岁大权在握,鹤亭何必多虑,再说七王爷如今尚且不及弱冠,年纪轻轻,哪里就有那份心机那份谋算,虽说万岁膝下都是麒麟儿,但再怎么也不可能越过君父,鹤亭倒也不至如此高看了七王爷,实在是草木皆兵了。”
潜华帝面色稍缓,道:“还是老大人见事老道中肯。”
这么一来,连阁臣都在潜华帝这里碰了硬钉子,皇帝心意已定,朝中众臣自然也不敢再多言什么了,容王随军之事,就此定下。
青岩虽然也不是不担心闻楚,但那日送闻楚离宫后,他仔细想过,总觉得以闻楚性情,不可能这么冒冒失失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做没有把握之事,他既然如此请命,想来应当有他的理由。
除非活腻了,寻常内侍本就不能轻易过问政事,何况以青岩和闻楚从前的关系,他在潜华帝面前更要避嫌,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闻楚出京的前一天,青岩在养心殿指挥着一群小内侍修剪花枝时,迎面的小径上小布跑过来个内侍,见了他便躬身拜道:“谢公公,造办司的纪姑姑叫小的传话,说有事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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