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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心底一紧,他心知王爷对这位养大自己的皇嫂十分敬重孺慕,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冒着偌大风险干系,弃树大根深的前大皇子不扶,却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去林州烧今上的冷灶。
——不过是因为,今上虽行五,却是太后娘娘自被立储的前二皇子夭折后,唯一的亲生儿子罢了。
闻宗鸣把那小瓷瓶放在桌上,仰头闭目长长出了口气,俊美的眉目笼罩着一股淡淡的疲倦和阴翳——
青岩见他如此,竟觉得有些揪心。
都说今上年富力强,可其实王爷年纪也并不大,今上二十有六,王爷也不过只比他大了四岁,如今正好三十罢了,可却要因身子不好这等缘由交还兵权,其实谁又看不明白?
不过是硬找的托词罢了。
摄政王到底是旧伤复发,还是年纪大骨头松了都不重要,只要虎符交还,皇上就会龙颜大悦。
显然王爷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
可如今兵权交还,皇帝竟也不肯饶他,还要他卧病在床,如此才能心安,这等作为,实在有些令人齿冷——
应王,毕竟是护着他千里奔袭,登上帝位的亲叔叔啊。
青岩知道王爷待今上之心何等赤诚,他在应王府当差,和王爷相处时日不短,如今数来也已有近十年之久了,青岩心知谁生了反心都有可能,可却独独不会是王爷,王爷如此一片忠心,到头来却发现帝后对自己一再算计,无论如何也不肯罢休,岂能不伤心?
他忍不住低声劝慰了一句:“王爷,哀大伤身,还请王爷珍重。”
闻宗鸣闻言,转眸看向青岩,这些日子他休息的并不好,眼下隐有两片青黑,下巴也生了些细密胡茬。
“我并非因陛下的算计寒心。”
青岩一怔——
那王爷是为什么……
“皇上起了疑心,我早有察觉,自你被叫入宫,我便知会有今日祸事。”
闻宗鸣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
“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当年我未曾离宫建府,先太子染了痨病夭折,皇嫂伤心欲绝,我那时安慰皇嫂,没了太子殿下,还有五皇子,也是皇嫂的亲骨肉,皇嫂却说,她的幼子心性狭隘,又一向短视,并非为帝之才,因此即便当年皇兄与皇嫂伉俪情深,一心要立皇嫂的孩子为储,皇嫂却深明大义,还是和皇兄请辞,说幼子不堪为储君,兰妃所生的大皇子,倒可堪雕琢。”
“可我却没有把皇嫂的话听进心中,仍一心记挂着被贬至林州的今上,这才有了后头的……”
青岩见他神色黯然,轻声道:“王爷,这不是您的过错。”
闻宗鸣沉默了片刻,道:“今上回京后,皇嫂把我训斥了一顿,说我不该如此任性,又见了今上一面,可自那之后不知为何,皇嫂便一病不起,如今仍然缠绵病榻。”
青岩听了这话,先是愣了片刻,而后忽然扫到了那书案上的小瓷瓶,顿时瞳孔一缩,想明白了什么,浑身上下不寒而栗。
“王爷是说……太后娘娘的病是……”
这……这……可那是皇上的亲娘啊,怎么可能呢?
闻宗鸣看着桌上的瓷瓶,疲倦的揉了揉眉心,道:“是与不是……如今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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