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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伍越立下此重大决心，收到的就是杨此游独家定制的一份极其细致的学习计划表，精细程度夸张到放学后具体某个时点学哪门课哪一章节，需要做哪本练习题。

迟序也看过一眼，评价三个字“不实用”后也没再多说，并没有反对伍越按照此计划按部就班学习，甚至还出手指点一二。

这段时间里，迟序和杨此游形成了一种隐秘诡异的默契，学校里两人碰面依旧剑拔弩张，然而在辅导伍越学习这一板块，两人合作氛围良好。

杨此游负责白天，迟序负责夜晚——伍越迫不得已留在了港内睡觉，为了就是那通勤的几个小时能多背点单词写点题。

伍越妈欣然接受儿子住在前夫那，说包子铺的生意自己也能忙得过来，但也对伍越说别太累，她们伍家基因上就不是读书的料。

伍越妈也不是故意打击伍越，只是实话实说，想给伍越减轻点压力，但伍越先不想那么多，每天就按照计划学，该吃吃该睡睡该乐乐。

只是他基础实在是太差，虽然身处高二，文化课也只有初中水平。

杨此游只能让伍越从头开始，迟序监督着，自家房间很快被搬了个新书桌，上面摆满了新买的基础习题册和冲刺试卷，都是给伍越准备的。

充实忙碌且困难重重的日子飞速而逝，期末考定在了六月中旬的某个周一。

考试前一夜，伍越挨床便呼呼大睡，迟序却失眠了，歪着头看向一旁沉静的枕边人。

他不虔诚，没有信仰，但考试这事总归需要些运气，尤其对于伍越来说。

虽然这两个月伍越将自己的决心落实到了实处，成绩比起从前进步太多，但迟序依旧在心底默默地念——明天考试不要太难，最好自己每门课能匀十分给伍越，他不缺那点分糟蹋。

从第一场考试到最后一场结束，整整两天时间，迟序每一场均神经绷紧，杨此游也是同样，显然两人担心的都不是自己的考试成绩。

而与他们相反的，是轻松异常的伍越。

考完最后一场的伍越往书包里塞文具，扬着几张草稿纸冲着迟序欢天喜：“哈哈迟序，我都写完啦，厉不厉害！”

“厉害。”

迟序夺过伍越手中晃荡的草稿纸，潦草看了几眼，能看出几道大题的思路都不太对，刚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太阳穴突突得疼。

但脸上依旧淡漠，他将那几张纸扔进了垃圾桶，扯过了伍越的书包：“回家吃饭吧，爸打电话催了。”

“现在就走？我还得等班长出来对答案呢。”

迟序没松手，拖着伍越扯出走廊：“正常人考完试从不对答案，走吧。”

一拖一拽刚到校门口，迟序电话响个不停，是杨此游打来的，因为前段时间伍越学习的缘故，他不得已存了杨此游的电话，当下挂一个打进一个。

杨此游帮班主任封卷子搬卷子，晚一步出考场，手持着电话飞奔下楼，隔着老远冲校门处喊：“伍越——迟序！你站住！”

迟序充耳不闻，双手捂住伍越耳朵，将人继续往校外推，三两下将伍越塞进了自家车里，特意前倾了身体，对司机说：“麻烦开快点。”

司机一脚油门，杨此游落在了校门口气得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