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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含章路上想,他其实是希望石猛只是个普通的凡人的,他希望大哥能安安稳稳的和心上人过一辈子。

回到津水后,李孟津到处去查访二十年前的事情,含章则待在小院子里,不太适合出门了。

他的肚子渐渐的开始沉起来,每日也更加嗜睡。

有一天他正在石滩上给妖怪们讲课,却说着说着,就歪着身子睡着了。

一众妖怪赶紧去接,当然,还是白熊的动作快,他迅速变回圆滚滚的原形,把睡倒的含章接在柔软而多脂肪的腹部。

公子埋在熊毛里暖暖的睡着,众妖怪也不吵嚷,就好生生的围蹲在白熊周围,给公子挡风。

等李孟津去接人的时候,就见石滩上哪还有讲课声,一群毛茸茸妖怪早就睡成一团了。

被围住在最中间,最暖和位置的,就是他家章儿,此刻正睡的满脸红扑扑。

自那之后,妖怪们也有了默契,不再去石滩听课,反而时不时的带着礼物来到院子里拜访,陪着含章说说话。

知道含章整日消遣度日之后,胥见心也颇为讲朋友义气,他三不五时的给含章送些信件,其中要么是新奇见闻,要么是道家养生的心法,最近更是寄来一整张古旧的鲸鱼皮纸,上边刻着些分繁复杂的阵法。

自从阳泽那次李孟津被困阵中后,含章就对阵法开始研究,胥见心不知为何也在钻研这些阵法,两人索性一拍即合,总是共同研讨些奇怪法阵。

今日这块鲸皮纸,上边的纹路格外的错综复杂,胥见心把他自己拓印好的一份也一同寄来给含章,就是怕他看不清上边的纹路。

但含章拿着原图,又拿着胥见心的拓本,渐渐皱起了眉头。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但依旧得出一个结论,胥道长拓印的,和原图,根本就不一样呢,就连阵脉走势都不一样。

含章也不多说,他也是个实干的人,于是下了小榻,翻出笔与纸,就开始自己按着鲸皮上的阵法重新拓印。

到时候一同寄回去给胥见心校准一下,看是否每个人在这张旧皮上看到的阵法都不一样。

含章好整以暇,端起笔就临摹,这也不是他第一回临摹阵法了,下笔还是很熟练的。

只是落笔下去之后,每道阵纹都更加复杂,着墨也越来越艰难。

手原来越重,含章忽然心有不安。

胥见心嘱咐过他,阵法临摹时不要用法力,不然极少数情况下,会直接成阵,耗费真元。

含章原本就不会用什么法力,以前临摹也丝毫没有出现过差错。

但今日,他越画这阵,越觉得熟悉,手上就像停不下来一般,笔尖更是一阵阵青光闪过。

含章满头大汗,甚至腹中绞痛,仿佛孩儿提醒着他,叫他赶紧停手。

可他却停不下来。

就在这时,李孟津及时赶回来,他冲开大门,直接咬开舌尖,喷出一口心头血,用掺着精纯龙力的血,伸指一挥,就在含章正书写的笔下划出血红的一道横线,一阵激烈四溅的光芒之后,阵法才得以中止。

含章这才停下手,他浑身都湿透了,手一松,当即就晕了过去。

第77章

李孟津的嘴角还渗着血,但他顾不得自己,伸手就接住了仰倒的含章。

桌上的阵图血迹未干,鲸鱼皮上青色的纹路丝丝缕缕的蜷缩又变幻,幽幽的一片,暗色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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