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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为什么呀姐姐。”
“是不是爸爸对你不好。”
是不是爸爸做错了事,所以才会惩罚他。
鹿泠闭了下眼睛,平静目光中终于露出一分痛意来:“你可以怪我。”
鹿织是无辜的。
以后她没有家,也没有父亲了。
鹿织却只是用力摇了摇头。
鹿泠在鹿织的前面轻轻蹲下来,抹去她的眼泪,轻声地问她:“阿织,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
“我会照顾你,像以前那样。”
鹿织哭的浑身发抖,伸出胳膊抱紧了他。
然后哽咽着说:“对不起姐姐。”
“我想陪在妈妈身边。”
鹿泠的手指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鹿织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抽泣地说:“爸爸妈妈一定是做了让姐姐很生气的事。”
“他们对姐姐不好,我知道。”
小孩的眼睛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
鹿织又用手心抹了下眼泪:“爸爸被警察叔叔抓起来,因为他做错了事,我不怪姐姐。”
鹿泠的脸上几乎面无血色,他几不可闻地说:“对不起。”
如果没有鹿织,他可能已经死在那个高烧不醒的夜里。
但鹿织以后,不会再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周陨看着鹿泠过于苍白的脸色,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
“姐姐可不可以。”鹿织抽了一口气,嘴唇动了动,像是难以启齿:“……可不可以让阿织跟妈妈在一起。”
可不可以,放过妈妈?
鹿泠的眉眼缓缓冷淡下去,神情好像凝了冰霜,他轻声地对鹿织说:“你先出去。”
鹿织微微睁大眼睛,满是惶恐:“姐姐……”
她用力抱着鹿泠的脖颈,滚烫的眼泪落在他的皮肤上,声音几近恳求了:“姐姐!求你!求你……”
鹿泠闭了闭眼睛,轻声地说:“阿陨,你先带她出去吧。”
周陨低低“嗯”了声,把鹿织抱出了客厅。
环境骤然安静下来,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鹿泠和鹿家女人——她仍然瘫坐在地上,身体神经质的发着抖,长发乱糟糟地披散一身。
鹿泠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女人想起那次她发病的时候,那时鹿泠穿着白色长裙,也是这样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也是这样看着一团死物的眼神。
像是索命的鬼。
女人抬起头,瞳孔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着。
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亲爹鹿泠都能亲手送进监狱,又会怎么对付她?
鹿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过去你对我做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不管是高烧留下终身难愈的后遗症、还是让他的声带受损,自幼那些数不清的阴谋算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看在鹿织的份上,鹿泠可以通通都不在意——
停顿片刻,他又说:“你是鹿自鸣的妻子,想死后葬在鹿家祖坟,也是情理之中。”
给妈妈迁坟,那是鹿自鸣的决定,就算听了什么枕边风,最后拍板的人是鹿自鸣,也怨不到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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