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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清醒。

他的额头还覆着一层薄薄的冷汗，在接通电话之前，不甚清醒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罗屹”二字，哑声道：“喂？罗屹哥哥？”

“小少爷，快点收拾收拾下楼吧，阮总中午吐了一大滩血，现在刚从抢救室捡回一条命来，老傅让我马上接你去医院。”

阮灯的身体瞬间跌入冰窖，手指颤抖到快要握不住手机：“好，我现在马上下楼。”

噩梦中画面的终究只是幻境，还有更残酷的现实在等着他。

虽然父亲的癌症早已是无力回天的状况，大家都在陪他得过且过，但这是阮灯第一次直面危机所在。

他不知道父亲到底能不能熬过这一关，而现在深究起来，他在未来将要面对的一切负担，都还是未知数。

到达医院时，阮灯已经从罗屹那里得知，阮栩谦目前病情平稳，但是有重要的话要对他和傅初霁交待。

阮灯刚推开病房门，就看到阮栩谦的贴身助理佝偻着肩膀站在屋内，而傅初霁背对着他，用他从未听过的语气冷声道：“你自己跟阮总说明情况吧。”

“是……是这样的……那对跳楼的情侣在偷走U盘的当晚，就把U盘转移给女方的父亲了。这个老男人在农村一直游手好闲，有许多赌博和盗窃前科，现在靠套用别人的身份证件生活，我们一开始也怀疑过他，但是去他家搜了好几次都没找到U盘……后来……后来在年初的时候，石君翔说可以给我们提供帮助，就给了女孩父亲一大笔钱，他就把一个装着部分账本内容的假U盘交出来了……”

阮栩谦脸上看不出喜怒：“所以最近互联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香澜会所账本泄露事件’，只是账本内容的冰山一角，根本源头出在石君翔身上。”

傅初霁冷笑道：“你一边帮石君翔隐瞒得知账本的下落，一边给我们散播毫无收获的虚假消息，为了这点钱，耍了我们整整一年，可真是让我们像无头苍蝇似的，一顿好找啊。”

阮栩谦喉咙中发出轻蔑笑意：“这么多年了，石君翔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净喜欢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区区一个香澜账本而已，又不是天塌了，娱乐圈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地方，他想趁机搞垮我，还想保全自己独善其身，天底下哪有这么美的差事？有也轮不到他啊。”

他在病床上使了个眼色，傅初霁立刻一脚踹在助理的小腿处，让将近两米的大块头哀嚎着跪倒在病床前。

傅初霁身为一个常年健身的成年男子，他这一脚就算不下狠心，也能让大块头的小腿肿上好几天。

阮灯在门口看得胆战心惊，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傅初霁的力量有多恐怖，震惊之余，不敢出声影响屋内的审问。

傅初霁没有察觉到阮灯的到来，居高临下的语气令他分外陌生：“要不是这个老男人今天早晨自投罗网，在公司门口拿着U盘勒索钱财，你这个废物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阮栩谦注意到阮灯站在病房门口，于是摆手道：“罢了，反正账本内容已经泄露出来了，我先派人去与石君翔交涉交涉，这个人你看着处理吧。”

助理忍痛哀嚎起来：“阮总！阮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阮栩谦充耳不闻，反而换上一副慈祥的面孔，对阮灯笑道：“灯灯，到爸爸这里来。”

阮灯的视线还没来得及从傅初霁身上挪开，就与他惊愕的目光对视上。

傅初霁对他的出现倍感意外，立刻皱起的眉头似乎是在责备罗屹刚才为什么没知会一声。

罗屹耸耸肩，把助理拖出病房，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