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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带着点别扭。

他的头发被烧焦了一部分，因为烟雾，浑身上下都灰扑扑的，那张还算值得一看的脸蛋更是惨不忍睹。

塔纳托斯相当干脆地别过脸。

“驯牛本来就是一件困难的事，它们都有自己的脾气。”赫拉克勒斯轻轻咳嗽一声，主动给同伴找好了理由，“何况这是赫淮斯托斯的牛。”

但他同样默默移开了目光。

“我驯服了它们。”

伊阿宋从牛身上下来，牵着它们走了一段路，把它们带到埃厄忒斯面前。

他向国王伸手，问他讨要所谓的种子，那一整袋鼓鼓囊囊的龙牙。

在驯服铜牛，给它们带上牛轭过程中，伊阿宋不止一次被那两头用牛角顶到了股部，还有更上面的位置。

那些地方现在还在隐隐作痛，面对埃厄忒斯，他尽量没有呲牙咧嘴。

“只让牛把地耕好，把种子种下去，我的考验就结束了，对吧？”

“当然，雅典娜看中的勇士。”

埃厄忒斯假惺惺表达了恭喜和祝贺，“美狄亚……把种子给他。”

美狄亚递上那袋龙牙。

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维持住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向金发青年的目光不至于显得那么露骨。

她高估了伊阿宋。

哪怕有魔油，伊阿宋驯服铜牛的过程也绝不能说是轻松。

他不勇武，手上的剑，还有盾牌被撞飞过，有好几次还想要拔腿就跑，哪怕火焰伤害不了他，他不敢直面。

牛追赶他，攻击他，直到没有多少力气，伊阿宋才顺利得手，用牛轭控制住了它们，将它们带出森林。

他的表现实在不太能配得上“英雄”这个词。

但美狄亚还是觉得，他狼狈，神色又带着些微得意，骑在火牛身上出来，一拐一瘸走向自己的时候……就像一名真正的英雄。

多奇妙啊。

这样一个，市侩圆滑，怯懦畏缩，内心远远称不上强大的人，居然没有想着逃跑，也没有因为受伤放弃。

他咬着牙，硬生生周旋过来了，站在了她的面前，向她讨要龙牙。

提着那袋龙牙，伊阿宋头也不回地重新坐到了牛身上，指挥它们，让它们把土地耕种得松散，然后，把龙牙一枚一枚丢进去。

龙牙遇土疯长，手持长矛的战士从土地里接二连三冒出来，如同一张又一张那种被吹得迅速膨胀起来的羊皮。

伊阿宋吐出一口浊气，不着痕迹地丢出石子。

龙牙战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用石子攻击了同伴，他们争吵起来，由言语上摩擦升级到彼此动手。

伊阿宋还在暗中用小石块攻击，于是后来从土中长出来的战士也不可避免受影响，被迫加入了他们，根本无暇顾及伊阿宋。

田垄上乱作一团，而铜牛已经停下来——那个袋子里所有的龙牙都已经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