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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主动招惹的维奥列塔,他却完全没有考虑过家人以及彼此的未来,最后才导致维奥列塔不得不用自己的绝望甚至于性命为这段缠绵悱恻的爱情买单。现在换我问了,奥尔卡·格莱彻夫人的包厢在哪里?”
“隔壁的隔壁。”
德米特里厄斯对答如流。他在听完伊芙的回答之后,视线终于转向了舞台,对维奥列塔一见钟情的阿尔弗雷德此时此刻正对女主角展开激烈的追求,《祝酒歌》响起,将歌剧表演推向了高潮。
“你说得对。阿尔弗烈德确实是一个不成熟的年轻人。他不但无法突破世人狭隘的目光,甚至无法反抗自己父亲……对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他一无所知。如果,我是说如果,阿尔弗雷德能够在追求维奥列塔之前就掌控自己的家族,强大到足以让世俗为他低头让步,那么维奥列塔就不会离开他了吧?”
德米特里厄斯喃喃着。他蜂蜜色的瞳孔透出暗光,在他初次邀请伊芙观看这出歌剧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跟阿尔弗雷德产生如此幼稚无能的可笑共鸣。
阿尔弗雷德对于自己的父亲上门羞辱哀求甚至威胁维奥列塔的行为一无所知,在维奥列塔为了他不得不离开之后更是蓄意报复,完全没有调查和思考过维奥列塔行为背后原因,只是愚蠢地一味发泄自己的恨意。
而他现在,明明对伊芙爱慕不已,但却连累她成为了众矢之的,甚至就连德斯蒙家族是不是有人——而那个人很可能正是他的亲生父亲多诺万·德斯蒙,蓄意想要杀死伊芙都不知道。
东国保安局的确强势,但毕竟不是铁桶一块,统一党想要渗入其中并不难。德米特里厄斯的势力虽然暂且还无法比肩多诺万·德斯蒙,但是拿到这种程度的消息却也毫不费力。
如果暗杀伊芙的人真的出自德斯蒙集团,如果父亲真的是为了不让他摆脱操纵所以才对伊芙下手……德米特里厄斯眯着眼睛望着舞台上端着酒杯一点点走向维奥列塔的阿尔弗雷德,锋利的杀意从他的瞳孔深处闪过。
“或许对于故事里的维奥列塔而言,能够与阿尔弗雷德终身相伴便不是悲剧。但我却认为,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悲剧的结尾。”
伊芙凝视着舞台上,维奥列塔笑眯眯地接过酒杯,迈着轻快的舞步穿梭在衣着华丽的宾客之间。所有的演员都是那样欢愉和热情,大家都在哈哈大笑尽情歌舞,可是伊芙的眼神里却只有冷漠怜悯的光。
“【可怜的女人哪!如果说爱她们是一种过错,那么至少也应该同情她们。你们同情见不到阳光的瞎子,同情听不到大自然音响的聋子,同情不能用声音来表达自己思想的哑巴;但是,在一种虚假的所谓廉耻的借口之下,你们却不愿意同情这种心灵上的瞎子,灵魂上的聋子和良心上的哑巴。这些残疾逼得那个不幸的受苦的女人发疯,使她无可奈何地看不到善良,听不到天主的声音,也讲不出爱情、信仰的纯洁的语言。】(注1)”
伊芙轻轻地背诵着,她的声音轻柔缓慢,德米特里厄斯一下子便听懂了,这是《茶花旧梦》小说里的主人公对于维奥列塔不幸遭遇的一段感慨。
伊芙在念完这一段之后微微停顿了一下,恢复了平静的语气:“大部分人在看完这个故事之后,只会深深地同情维奥列塔和阿尔弗雷德。不过如果硬要让我选的话,我更想要同情阿尔弗雷德那个连名字都没能拥有的妹妹。”
“维奥列塔是悲剧,阿尔弗雷德的妹妹就不是悲剧了吗?她们在那个时代被认可价值和获得幸福的方式居然仅仅是嫁给一户好人家,还会因为哥哥个人的行为轻而易举地就被毁掉一生。更可笑的是,阿尔弗雷德的父亲身为一位有头有脸的乡绅,竟然为此不惜哀求逼走维奥列塔。”
“在我看来,维奥列塔命运里的悲剧与她遇到谁并无关系,而是取决于她能否正视自己的命运并且做出改变。只可惜,那个时代的女性因为时代和环境的局限性,根本无法明白自己真正应该改变的是什么。她们从出生开始就被蒙上了双眼,永远像男人的附庸一样任凭摆布,无法得到很好的教育,更不知道何为思想的独立,那些男人将她们束缚在了一个被他们设定好的人生和未来里,她们的悲剧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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