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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那也未必就是溟沉,都主,小都主,这两个人会不会是孪生兄弟?

他转头问:“阴海都的都主,有亲人吗?”

福婶摇头:“也不、不知道,我只是一名饲兽师,并没有……没资格说话,也没干过坏事。”

“没干过坏事?”司危嘲讽道,“说说看,这些年里,你是怎么喂那条巨蚺的?”

福婶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巨蚺向来以人为食。她虽未亲自参与投喂,但也见过几回那从高处被抛向蛇坑的、由白布包裹着的“饲料”,“砰”一声,伴随着惨叫,砸得草叶乱飞,尘土弥漫。刚开始时还会心惊,后来却慢慢就习惯了,甚至在听到“砰”声时,还能面不改色地吃下饭。

毕竟这点小小的“恶”,在阴海都能算得了什么呢?根本不算什么,几乎都能称得上是微不足道。

凤怀月听着她的描述,倒是明白了阴海都在近些年来,为何会越来越向着深渊堕落,因为发生在那座海岛上的所有“恶”,都会被比它更大的“恶”所吞噬掩盖,那么想追求刺激的人,就只能绞尽脑汁地,不断奔向此恶之外的彼恶。只停留在原地,是不会令他们感到满足的。

“福婶。”船舱门在此刻突然被敲响,来人恭恭敬敬禀道,“陨先生已经回舱了,现在甲板是空的,随时可以用。”

司危问:“甲板上有什么?”

福婶答:“有一处很大的花田。”

那是由结界制造出的一重幻境。因为这场航行实在是太漫长,也太无聊了。所以在航程过半时,船工们便会去向那些快憋疯的乘客高价兜售登上甲板的机会。毕竟能在海底拥有片刻旷野花田,哪怕并非真实世界,也是一等一的享受。

而在整船乘客中,不必花钱就能登上甲板的,只有福婶与她的丈夫。陨先生是很懂审时度势的,他知道阴海都的都主极为喜欢那条巨蚺,自然愿意对福婶多加优待。

司危挥袖一扫,重新用结界封住了床,然后微微一斜睨,看起来十分霸道冷酷。但凤怀月是不会被他唬到的,双手往胸前一抱,你看什么?坚决拒绝惯着这随时随地都要吃醋的毛病。

司危看了他一阵,忽然又觉得这副脑子有病的模样甚是可爱,于是火气顿消,大发慈悲地原谅了他,同时还要心情甚悦地伸出手,去用力拍大美人最近长了点肉的屁股。

凤怀月毫无防备,就这么被他拍得踉踉跄跄撞向门,然后在即将扑出去的一瞬间,整个人又套上了一层福婶丈夫的皮。

“……”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谁让自己遇到了这个脑子不好的人。

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火速和好,在恶灵的引路下,老夫老妻地登上了甲板。

世界晃动,凤怀月闭眼又睁眼,觉得这感觉有些熟悉,反应过来之后,道:“这不就是千丝茧?”

“的确是。”司危道,“不过与鲁班城外的那些千丝茧不同,这枚茧壳是能随意进出的,而且环境似乎并不会随着乘客的心意而改变。应当是被那位陨先生改造过,挂上甲板,充做敛财工具。”

“那这就真的只是一片花田。”凤怀月跳了两下,“没什么意思。”

司危问:“你想要有意思?”

凤怀月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我不想。”

司危蹲在他面前:“倘若救你的那只鬼煞当真在杨家庄中待了三百年,他就不会是阴海都的主人。”

凤怀月:“……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你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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