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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放弃了。有角有尾巴也不错。至于法力,我都封进那把蜜金匕首里去了。”

“这两日我在研究与空间法则有关的法术,你再等等我……不要每天都那么难过。”

“你总是难过,我怎么好分辨现在这种心疼的感情、思念的感情,究竟是愧疚还是爱呢?”

兰缪尔不在结界崖的时候,就在皇宫养病和钻研法术。

陆续有一些故人来到圣君的面前。

首先是昔日的神殿骑士吉尔伯特,说实话,兰缪尔已经快把这人给忘了。以至于骑士来到圣君面前乞求他的宽恕时,他差点没认出来。

“我为什么要宽恕你?”圣君问。

吉尔伯特神色惶然,却听昔日的小主人又接了一句:“你做错了什么吗?”

“我……是我当年对王城的城民说,说您从深渊回来后便偏袒魔族,才令您……!”

“但那是事实。”兰缪尔说,“我不能因为你说出了事实而怨恨你。”

那位在哨塔上射了他一箭的士兵亚伯也来了,他憔悴得颧骨凹陷,似乎苍老了二十岁。

他手上带着镣铐,深深把额头贴在地上,甚至不敢说话。

兰缪尔把他拉起来,陪这个险些害死自己的士兵聊了许久。

最后对他说:“你的祖辈为了保护王国而与魔族战斗,是我们的英雄。纵使今后战火熄灭、人魔和解,昔日的英雄也不会被抹消其荣光。”

“当然,你作为士兵违抗军令,的确有罪。按照正常的律法接受惩罚吧。”

亚伯放声大哭着离去了。

渐渐地,更多伤害过圣君的城民都来了,他们历数自己的罪状,兰缪尔都认真倾听。

后来人越来越多,圣君就隔三差五来到布雷特神殿的废墟前晃一圈,告诉牵挂他的人们,他很好,他不怪任何人。

就这样,他开导迷茫的人,劝慰悔恨的人,在这个冬天的尾声里宽恕了所有一切。

日子一天天过去,皇宫外的雪化了,早春的花开始吐苞。

兰缪尔讲完了他在深渊的最后一个故事,笔录官们也记完了厚厚的三个本子。

那天晚上,圣君兰缪尔和国君艾登坐在后花园里看星星时,前者低声说,他该走了。

艾登早有预料,但仍然心中沉重得不行。

“非走不可吗,兄长?你的身体还没有彻底痊愈,在深渊到底比不过皇宫……”

“不能说非走不可。”

兰缪尔喝了一口红茶,将瓷杯放下说:“我只是真的很想念魔王,如果可以,不想再拖了。”

艾登说不出话来。大爱无疆的神子,人生中第一次有了私心,他能怎么拒绝呢?

但他还是不放心,反复念叨着“魔族欺负你怎么办”、“深渊没吃没喝的委屈了兄长”、“万一魔王变心了呢”……又要兰缪尔带护卫,又要他带车队,恨不得把半个皇宫都给他搬过去。

兰缪尔哭笑不得:“你这是要给我收拾嫁妆?”

可惜嫁妆是带不走的。那道空间禁锢,圣君想办法弄个口子让自己进去就够吃力了,哪里还能带得了车马随从。最后艾登只好闷闷作罢。

再入深渊之事,兰缪尔并未向王国隐瞒。

他坦诚地向他的子民们交代了一切,包括对魔王的复杂感情。

“所以不要为我担心,”他在最后说,“请你们……替我爱你们自己,爱你们身边的每一位善良的同胞。”

不出意外,挽留之声铺天盖地而来,圣君将众人安抚好又花去几天时间。天气则彻底转暖了。

和煦的风带来万物复苏的消息,无数黄绿色的嫩芽破土而出,燕子站在新抽高的树枝上。

小路弯弯,一辆马车驶向结界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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