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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

因为相隔甚远,俘虏们没有看清这位用自己换了他们所有人的牺牲者的相貌。只说其身穿最朴素的亚麻长袍,一路赤足走来,鲜血淋漓,就像神话中的光明神母在世。

但也有几个人声称,牺牲者绝非什么神母在世。

他清瘦,苍白,湿漉漉的金发落魄地垂在背后;他有着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临别前曾远远地冲将被释放的俘虏们笑了笑,眸色明丽而清亮,却带有几分忧伤。

像极了曾经住在神殿里的那位圣君陛下。

《魔王俘虏圣君的第七年》卷二.完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之另类火葬场文学》  七年后,圣君自深渊回到人间,惊讶地发现昔日的王国出现了一项新兴产业:火葬场。  兰缪尔大惊失色:七年了,那群神职还没烧完吗?  艾登怨念地从火葬场里爬出来:哥啊,有没有可能……我们烧了七年的……是自己……  圣君如愿以偿地进深渊种花花去了,他所走过的地方,身后都将留下熊熊燃烧的火葬场……

第64章 风雪末路

当兰缪尔的叙述低缓地停下的时候,结界崖的轮廓已经耸立在昏暗而灰白的地平线尽头。

“……对不起。”

兰缪尔嗓音细弱。他靠在昏耀怀里,看着眼前飘转而落的雪片,怔神地伸手去接。

他的手心和雪一样冰冷,也一样苍白。

“最开始不敢说,是担心您会在一怒之下杀了我,我怕自己做不成更重要的事。后来……后来越来越难以开口……”

另一只手掌从后面伸过来。

魔族的鳞爪比人类的手宽大一圈,托住那截细弱的腕骨。

昏耀将兰缪尔紧紧抱着,但人类的体温依旧迅速流失。

仿佛他已化作霜雪。即将消融,像光明与泡沫那样,升到谁也抓不住的地方去。

兰缪尔无奈道:“还抱着我呀?……我还以为,您听完会恨不得给我一脚……”

他的嗓音含着软绵的笑意,但吐字很慢,弱得近乎是气音了。

在法力与魔息的相冲下,兰缪尔的身体开始由内而外地损坏。他受不住角马奔跑的颠簸,从半途就开始频繁地吐血,疼得话都说不清楚。

昏耀不顾人类的意愿,强行停了马,说休息片刻再走。

于是在这里,圣君向魔王讲完了故事的终章。

“兰缪尔……”

昏耀红着眼眶,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沙哑地念着这个人类的名字。

太痛了,尖锐的痛楚从五脏六腑烧着他,比一箭断角更痛,比魔息反噬更痛,这是圣君赐予魔王的最惨烈的伤。

七年来的日日夜夜,如水浪般流过眼前,一切都有了不同的意义。

深夜窗边仰望的崖月,山崖上盛开的野花。野风中弹拨的竖琴曲,下雪的冬天相和的祭歌。

那些笑容,那些眼泪。

他到如今才终于全都懂了。

不是七年,是十四年。

那么漫长,回首却又觉得太短暂。

兰缪尔侧过头看他一会儿,很轻地叹了口气。

“您不要……为我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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