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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歪歪头,“当年吾王重用我的时候,那些反对的家伙也是这副嘴脸,我都记得的。”
……在深渊,爱是割舍。
那天夜晚,兰缪尔终于崩溃了。他哭起来不出声,只是咬着自己的手臂发抖。
昏耀把兰缪尔搂在怀里,低声问:“决策是魔王下的,杀孽是魔王造的,你只是一个被我压榨的可怜俘虏,我都不哭,你哭什么?”
兰缪尔哽咽说,死的魔族太多了,或许是他错了。
昏耀笑话他:“好歹是个君主,你这么怕杀戮,难道从没杀过同族子民?”
兰缪尔闭眼摇头,魔王就说:“要做君主哪有不杀人的,你没杀过,那就是有旁人替你杀了,哼,也不比我清白。”
他本来是习惯性地逗奴隶玩,没想到兰缪尔一下子掉了眼泪,但神色很平静,只是红着眼眶说:“吾王说的对,我本来就是罪人,下地狱也是活该的。”
昏耀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人,对自己身上的苦难视而不见,可但凡伤害到他人,就难过得要哭。
“地狱,”昏耀低声问,“兰缪尔,你们神教所说的地狱是什么样子?”
兰缪尔努力回想小时候长老讲的那些故事:那里暗无天日,永远是酷热或者苦寒,魔鬼们四处流串,罪恶的灵魂在此处受苦……
不料昏耀大笑,说那不就是深渊的样子么。
“看来地狱也不过如此。既然在深渊里我能做魔王,那么到了地狱,魔鬼也都要跪下来亲吻我的鳞尾。”
昏耀笑着揉了揉兰缪尔的头发:“至于你,你还是做王的奴隶,和现在一样,有什么可怕?”
兰缪尔哑然失笑,泪珠从眼角滚落。他从没想到有谁能以这样嚣张的态度阐释“地狱”。
他把额头贴近魔王的胸口,双足勾着那条长长的鳞尾,闭眼睡了。
那时昏耀就想:这个人啊,还是笑起来好看。
……
同样是第三年的最后一个月。
兰缪尔不止传授知识技术,更开始插手魔族的大小事务。
没错,昏耀这个人,哦不,这只魔——在独断专横上有着无出其右的天赋。不仅没有被反对声吓退,反而亢奋起来,变本加厉了。
兰缪尔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一介奴隶,事实上承担的却是类似于魔王幕僚的职责。
他将自己的建议讲给魔王听,再由王来裁断:是可以采纳,亦或是可以参考一部分,亦或是“犯了错”。
如果犯了错,就立刻处死。
王庭里的魔族,逐渐开始习惯于议论兰缪尔这个名字。
有的说:“人类贱猪,肯定别有所图。”
有的说:“硫砂那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上回居然非说他是个好人!真叫我笑掉大牙,哼哼,好人!”
有的说:“等着瞧,咱们迟早找出他包藏祸心的罪证,让王杀了他!”
有的说:“不过别提,贱猪的法子确实好用,居然把我家小崽子的病治好了。如果只是用用法子……”
兰缪尔很清楚自己的境地。
就像昏耀提点过他的那样,他身在深渊,但凡惹上一点嫌疑都会万劫不复,因为没有证据。
因此,他行事愈加谨小慎微,很多时候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敢言行有失。
就这样,圣君入深渊七年,插手魔族事务四年。
在这么个一千万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猜忌他、绞尽脑汁地试图证明他不可能是好人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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