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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后,不让兰缪尔做奴隶,而是……

“巧了。”昏耀眯起眼,多少刻意地端着架子,“我也有一件并不紧急,但还算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兰缪尔明显愣了一下。

“……是。”他只能这么答。

“你去吧,最晚明晚,我就回来。”

昏耀扬了一下眼神,示意亲卫们可以随兰缪尔走了。

他自己则站在那里,目送兰缪尔清瘦的身影走入寝殿的大门。这个人走路时的仪态永远是端庄的,哪怕脚下是深渊的土地,也仿佛走在栽满繁花与香草的小径。

所以看啊,兰缪尔早就没有个奴隶的样子了。昏耀在心中暗想:王庭的魔族,包括自己那些心比天高的臣属,有一个算一个都称呼他大人;象征王庭之王的那柄骨杖,他拿过不知道多少次,已经连象征性地惶恐一下的环节都没了……世上哪里有这样当奴隶的?

但如果是当王后,一切的不合理都会变得合理起来。

说到底,如果当年他对兰缪尔的定位不是俘虏、奴隶、战利品,而是被迫远嫁异族来和亲的王后,那现在的很多问题就不再成为问题了。

所以。昏耀出神地想,所以……

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往这个方向琢磨一下呢?

“吾王?”天珀疑惑地出声。

“您在想什么?”

“……没什么。”

魔王终于收回目光,道:“走吧。”

……

昏耀还记得,那是第一年的末尾,第二年的起始。

当寒冬的风雪将深渊的大地彻底染白的时候,魔王从自己的兽骨王座上,折下了右边的那枚虎牙。

他把多古召过来,说:“我需要给禁锁淬炼一枚骨钥,以控制我的奴隶。”

“吾王!”

被叫来帮忙的老巫医一边在羊皮卷上画着符咒,一边无法理解地大叫,“何须这么费事,您给他拴上链子不就成了!”

昏耀:“那是个人类,娇贵得很,不能戴那种东西。你没看他手脚都要磨烂了?”

魔王将手里的兽牙随意抛了两下:“就用这个做他的链子。”

多古知道王的意思。把与禁锁对应的符咒刻在骨片上面,做成禁锁的“钥匙”。既方便随时施加惩罚,还能将戴锁者的活动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奴官们就常常抱怨,若能给所有苦役奴隶套上禁锁就好了。那他们就只需手拿骨钥,优哉游哉地坐在蛮羊背上前行即可。谁敢掉队,必会尝到符咒发作的苦头。

可是……

多古眼角抽搐,肉疼地想:咱们又不是没有可用以淬符咒的骨片,为何吾王偏偏要从自己尊贵的王座上掰呀!

还专门掰右侧的虎牙,这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提醒整个王庭,自己当年被人类圣君断了右角吗!?

当老巫医尽可能委婉地向王提出他的疑问,正亲自淬炼那枚兽牙的昏耀沉默了。

魔王不禁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把兰缪尔要到深渊来,究竟是为了干什么的?

夜深了,寝殿里只有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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