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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摇摇头,“不好...阿玛...还在...山上...那真...要陪阿玛...不可以...不回去...”
唐安晏实在没多少力气,他不像那真,早已习惯日夜穿梭山顶,北京多为平地,偶尔一次的爬山已经消耗唐安晏精力,一天里来来回回一趟或多趟,是他一时半会适应不来的。
总归要循序渐进。
但那真不可以。
那真从出生开始都生活在山上,山下的世界对他来说只有近处的支尔莫乡,就连悬崖村所属的昭觉县那真都没踏入过。
山下的世界他不熟悉,尤其对那真这种智力水平的人来讲,陌生的环境无时无刻不让他陷入焦虑。
“可是安晏走不动了,我们打个车去昭觉,安晏带你在那里逛夜市睡旅馆看夜景好不好?”
唐安晏还在试图说服那真。
那真眼底缓缓变红,拉着唐安晏的手在往回缩,站在原地盯着自己被泥巴弄脏的鞋面,嘴里振振有词着小声嘀咕。
“那真...要回去...山上...陪阿玛...”
“就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回来了,阿玛在山上不会有事的,那真和安晏在一起不用怕是不是?”
“不要。”
那真声音染上哭腔,不理解又不敢生气的看唐安晏一眼,唐安晏也在斟酌该如何更好的说服那真。
唐安晏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对那真好的过分,超出了他自己设定的界限,有些东西该尝试往回收一收,难以把控。
唐安晏闭着眼睛躲开那真视线。
“安晏今天不回去了,那真自己决定。”
说是在打着商量,实际已经下好了结论,那真被唐安晏的话给伤到了,忍了几圈打转的眼泪随着这句话终于落了下来。
那真咬着嘴唇,羸弱的身影被夜色笼罩,眨巴几下眼睛,倔强道。
“那真自己走。”
哭了,但没有闹。
生气了,但没有骂。
那真的乖巧和懂事无不体现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永远自动的,默认所有,对他好的,对他不好的,他都一一应着受着。
山下冷风卷挟着尘土飞扬,那真穿得单薄,孤独的走在回悬崖村的路上。
昏暗的路灯并不能起到多少作用,那真像被裹进黑色漩涡里,唐安晏刚在心里说好的要往回收,身体却总比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
唐安晏往前追了几步,把自己套在最外面的羽绒马甲脱掉,顺着那真后背披上。
“自己能行吗?”
唐安晏边给他披衣服,还是忍不住软下来声音问。
那真埋着头到胸口,脚边土地被眼泪不断打湿,唐安晏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就是个畜生,温柔的抬起那真的胳膊让他把外套套进去,那真垂着头,呜咽的哭了出来。
“安晏...坏...安晏...凶...那真...难过...”
那真虽然人继续在哭,却乖巧的任由唐安晏替他穿衣服,等到马甲终于穿上了,唐安晏重新牵起那真冻得冰凉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
“不哭了,安晏带那真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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