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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的脸色就沉了。
下面人吓得要命,连忙询问花氏的病症严不严重。
大夫一张口就是斥责,指责她们不通药理,别给花氏瞎吃药。乱吃药比不吃药还伤,如今这是要将花氏本就孱弱的身体少干。床榻上的花氏早已昏昏沉沉,但事关自己的命她还是挣扎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眼,吓得满屋子人全跪了下去。
大夫也不管此时屋子里丫头婆子们战战兢兢,张口让她们将药方拿过来。
守着花氏的陪房妈妈哪里敢耽搁,立马进里屋去找药方:“在这,在这,这药方子在这,你瞧瞧。”
大夫拿过去瞧了一眼,没说话。脸色不大好看,转头又问:“煎药的药渣可还在?”
药渣自然是倒了。平日里自家主子吃药跟吃饭一样,总不能都留着药渣,不然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药这屋里都摆不下。不过见大夫脸色十分难看,她们忙绞尽脑汁想去哪里还能找着药渣。
给花氏煎药的是自小伺候花氏的丫头,到药渣也是她去的。当下也顾不上外头黑灯瞎火,忙就去找。
不一会儿,药渣找来。
大夫捻着药渣看,又闻了闻,脸色就更难看了。
其他人也不傻,这会儿都看出来自家主子之所以出这么大的事儿,就是吃的药出了问题。陪房妈妈立即想起前些时候袁嬷嬷偷摸换她主子药的事儿,当下恨得咬牙:“就是那个老虔婆!那老虔婆记恨咱们主子跟她不对付,偷摸地换咱主子的药!也不知是不是她换得药惹出来的,害得咱主子受这么大的苦!主子啊,你的命好苦啊!这要是在赣州,老爷太太知晓了,定会扒了那老虔婆的皮!”
说着,陪房妈妈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一边哭一边骂。
大夫能医病却管不着人家家事。再来,富庶的人家后宅里头毛病多,他也算是见识过。不过这婆子哭的时候边哭边唱,声调儿拉得老长,吵得慌。
他于是连忙让这婆子安静下来,“换过的要可还有?”
这一句话让这婆子静下来。她忙擦了眼泪:“有的有的!我偷偷留了一份!”
说着,也去屋里找。
等拿过来给大夫,大夫稍稍捻了捻药材就叹了口气:“这药材是对的。下的准,能治病。”
这一句话,噎得那骂骂咧咧的婆子瞠目结舌的:“要是对的?”
“嗯。”大夫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你们主子身子骨孱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很正常。她身体承受能力跟一般人不一样,用药自然不一样。她的身子骨经不住那等烈性的药,只能温养。你给的这个药方确实能治病,但那是对一般人。对你们主子的身子,这样的药方不治病还害命。你手里拿的药渣用量和药材是下的刚刚好,正经滋养身子的良方……”
后头的话大夫说什么,婆子丫头们都不敢听了。
他们先前可是信誓旦旦袁嬷嬷要害他们家主子,义愤填膺地背地里戳袁嬷嬷的脊梁骨。日日骂上两句不说,还偷摸地换了袁嬷嬷给的药材。她们还自以为天衣无缝,做得好,做的精明急了。如今方知自作聪明差点害了主子的命,她们谁还敢说话?
一个个脑袋快缩进衣领里,不敢看床榻上花氏灰白的脸。
嗫嚅了半天,陪房妈妈小心地询问大夫可还有得治,主子吐了这么多血还救得回来么?
“你们主子身体太孱弱了,身体骤然衰败成这样,老朽自认没这本事下药。”
大夫虽说能摸出脉,却没法子精准下药。他没好意思说花氏身体破烂的随便下点药都能要死不活,只能连连摇头,“老朽给你们开个方子拖一拖,最多半个月,你们另请高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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