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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翻江而来的螭龙。

而那蛊惑它、操控它的人,执长笛而立,红衣如火,唯独衣摆被剑风掠起。

最终,铮然一声,笛声止息,琴音骤绝。

曲谱之中,这是将领举剑破阵的最后一刻,云开月明,胜券在手。

而玉台上的赵璴,也在那一刻,衣袂翻飞间,寒芒一闪烁,长剑倏然脱手而去。

“铛!!”

整座大殿都陷入了死寂。

没开刃的佩剑,竟径直扎进了御座前的桌案上。

距离鸿佑帝不过两尺,入木三分,寒光轻颤。

高台上的君王被惊得肩背都悚了起来,双目缩紧,猛地向后躲去。

他摔倒在御座之上,头顶的冕旒狼狈地乱晃,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

端肃的君王在群臣面前露出了丑态,而罪魁祸首只平静地一收手,在玉台之上站定了身躯。

分明盛装舞了一整套剑,却偏偏分毫不见凌乱与狼狈。唯独他发间那朵开得太盛的芍药,落了几片花瓣在他的裙裾与白玉广台之上。

他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君王,以及旁边匆匆搀扶起他的皇后,面色平静地俯下身去,平淡而恭敬地行了一礼。

“父皇恕罪,这剑太沉了。”

“惊扰了父皇,是我技不如人。”只听他说道。

“儿臣认输。”

——

满殿的朝臣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起身,乌泱泱地跪了一殿。

“陛下息怒!”

方临渊也被吓坏了。

他原本笛子吹得并不太好,硬着头皮上台也是为了给赵璴撑腰。

却不料,赵璴的剑舞得这样好。

以至于方临渊一时间都看入了神。到了后来,都不知是他的笛音在给赵璴作引,还是赵璴步步将他引入佳境,渐渐入了神去,分不清彼此,像是云间勾缠的雷电一般。

直到剑锋铮然入木,方临渊才猛地回过神来。

赵璴竟脱手了!

可他不信赵璴竟能脱手得这样精准,偏生在最后一个音节,钉在了君王的面前。

他看见鸿佑帝的面色明显变得难看。

惊悸、羞恼,以及一些方临渊看不懂的、似乎深藏在某处的厌憎与畏惧。

方临渊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高台之上隐约传来了皇后的柔声安慰,还有不明所以的赛罕娇俏的声音。

“既她认了输,我就放过她一马吧。”只听赛罕说道。“当真是上京养出来的金丝鸟雀啊,怎么连剑都拿不稳?白浪费了这样好的一手剑舞。”

高台上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几分。

“罢了。”片刻,鸿佑帝的声音还带着余惊未消的战栗,缓缓说道。

“众位爱卿平身吧。徽宁技艺不精,让各位见笑了。”

但席间谁都不敢见笑。

除了脱手的那一刹失误,谁敢说赵璴的这手剑舞不是妙绝?她生得本就美艳冰冷,剑锋亦是冷冽精妙,一时间,仿若那长剑生了魂魄一般,谁敢再说一句不好?

在场的朝臣们纷纷起身,开口只是盛赞皇上仁厚。

鸿佑帝淡淡笑了一声,摆了摆手,又说道:“徽宁这是累了吧?既如此,不如方卿先带她下去更衣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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