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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动武器造成的枪伤不容易治愈,郁岸一连躺了几天,止痛药效褪去后,伤口一直隐隐作痛。

这几天玻璃月季都会带回新探听来的消息,记录在梦之花中给郁岸翻阅解闷。

地下铁的动向他已经了如指掌。

只不过今天情绪格外不稳定,源于他在梦之花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女人的脸,眼角生出一丝皱纹,鬓发根部也隐约泛白了,她在恩希市逃窜的人群中逆行,仓皇地寻找。

“妈妈。”郁岸进入梦之花中,不由自主抬起手。十六岁时他给母亲买了长途车票,送她离开这个充满悲伤的家,去恩希市过新的生活,细数至今,已有六七年未见了。

女人满脸惊惶,与站在人行横道上的郁岸擦肩而过,跑向人群中一个哭泣的小男孩,把他抱起来哄慰。

小男孩看起来只有四岁,哭着抱紧妈妈。一位陌生男人分开人群朝母子俩跑来,保护着妻子二人跟上疏散的队伍。

终于,他们坐上了离开恩希市的救援车,妈妈靠在丈夫怀里,抱着儿子轻声哼歌,哄他别怕。

郁岸转身追了两步,很快便停下来,看到身边还有一只刚刚被主人丢弃的大金毛也在追车,只不过它追得更久,郁岸放弃得更快。

梦之花播放完毕,郁岸的意识也随之剥离,他压着腹部枪伤站起来,一只手撑着墙,一时间六神无主。

妈妈组建了新家庭,将郁岸送她离开时美好的祝愿化为现实,而他们也永远不会再出现交集,打扰对方好不容易适应的生活。

巧合间得知的这件事到底值得高兴还是难过,郁岸搞不清楚。

他扶着墙发呆,愣了几分钟,忽而胸口憋闷,喉头腥甜,弯腰吐出一口血来。

第152章 移情

郁岸抹抹唇角污渍,扶着隐痛的伤口一步步挪到洗手盆前,洗了把脸,漱净嘴里的血丝,拿一块毛巾把地上的污血擦了,脏毛巾扔回水盆里,血在水中慢慢散开,他背靠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对着榕树屋顶上的圈圈年轮双眼放空,这是他一贯应对情绪波动的措施。

流浪狗这三个字的感情色彩好重,会让人联想到暗无天日的孤独,置身车流中和高大脚步下的恐惧,饥饿、寒冷,湿黏粘连的肮脏皮毛、折断的未来和近在咫尺的死亡,不敢细想。

无所谓,人类会灭绝,亲的疏的,远的近的,贫穷的富有的,幸福的伤痛的,一视同仁。那一天最好快点到来,把所有人埋成化石,成为下个世纪高等物种科学家手中的科研边角料。

圆木桌上,一本精装硬皮和金属封角的红色书籍忽然自动翻开,某一页中用钢笔在牛皮纸上画着两只用宝石瓶塞堵住的玻璃瓶。

两只空玻璃瓶竟自动涂上不同的水彩颜色,第一只瓶子里灌满红色药水,另一瓶灌满白色药水。

两只手绘在牛皮纸书页上的瓶子下方凭空写下一行娟秀的手写体英文:“这是用你采的蝎百合和其他药草熬制出的晶蝎毒解药,红色口服,白色外敷,涂抹在身上直到吸收就可以了。”

郁岸站起身,走到圆桌边,翻翻桌上的精装书,拿起墨水瓶里的羽毛笔,写下一行英文:“我们从地下工厂带回来的催化药剂有没有查出什么端倪?”

很快,秀丽的文字在他提问的下方回答:“我正在分析,很快将会得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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