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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如今,时光就像突然闯进边界的一只小兽,把秩序搅乱了。
可他竟然,没有生气,还在给这只捣乱的动物做饭。俞亮叹了口气,擦完了最后一个碗。
“唉,再过两天就去韩国比赛了,咱们这集训也就结束了。”时光又蹲在柜子前面,转头望向俞亮,可怜巴巴,“真不能用永子下一局啊,咱俩就下一局呗,我保证小心不弄坏,就一局。”
他的眼睛盈盈润泽,俞亮心底一软,差一点就要答应,却听时光又说:“这要是能用永子下一回,我也好跟他们吹个牛啊。”
俞亮心底突然冒出不爽,于是断然拒绝,“不行。”
时光撇嘴站起来,走回棋室坐下,等俞亮坐到对面,两人又开始如往常般对局练习。
下着下着,时光托着腮,一手拎子落棋,一边感叹起来,“俞亮啊,你看这棋子和棋盘做出来,不就是用来让人一起下棋的吗?它们不被用来对局,生命就失去意义了啊。”
“不是啊。”俞亮一边落子回应,一边回答时光,“两三岁的时候,我爸送给我一套棋具,应该是我第一套棋具吧,它就几乎没跟人对局过。”
时光惊讶了,落子又问:“不是吧!那它多寂寞啊,你学棋不对局吗?你爸不是教你下棋吗?”
俞亮摇头,接着落子,“那时我爸正步入棋力巅峰,对我来说就像高山一样,我们棋力差距太大了,他不可能跟我正式对局,最多就是一些指导,我都是去外面围棋班跟其它孩子对局。家里的棋局,就只用来打谱做题而已。”
他学棋之路的最开始,除了有位名震棋坛的父亲,其余部分,其实跟许多普通棋童一样。父亲极忙,母亲不懂,他早早展现了对围棋的兴趣,父母买来了人生第一套棋具,自己每天穿梭在围棋班和家里。
很多学棋的孩子都这样,家里没人陪他们对局,家里棋具最大的作用,就是自己打谱做题。俞亮从来没想过,一副从未用于对局过的棋具,是不是也会感到寂寞。
时光突然一激灵,刚落子就兴冲冲问道:“咱们现在下的就是那副棋吗?”
俞亮摇头,落子又答:“那副棋早就用旧了,这是十几岁时又买的。”
时光露出失望的神色,突然又想到什么,连子都没落就问,“那它还在吗?”
“收在我床底下了。”
时光高兴起来,起身走到俞亮身边,把他拉起来,“这盘棋先放着,回头再接着下。你把那副棋找出来吧,咱们用它下一局吧。”
俞亮就这样被时光拖起来,拖到卧室床边。看时光兴致正高,俞亮便把床板掀起来,从床下暗格里找出了那副棋具。幸好暗格不通风,棋盘棋盒上都没什么灰尘。
时光捧过棋具,兴高采烈地跟它打起了招呼,“你好,我叫时光,今天我让你的棋生从此完整起来好不好,不用谢我啊!哈哈哈!”
窗户外的阳光透来,棋盒落影斑驳,棋盘映出亮光。这副在黑暗里沉寂太多年的棋具,虽然已经被磨旧了,此刻也似乎泛起了活力。
俞亮就这么看着披着阳光,捧着棋具的时光,心底深处有块地方,有什么坚守了许多年的东西,瞬息化了一地。
(中)
俞亮一直知道自己对时光是不同的,从他一直关注时光的棋力开始,他就意识到了。
下棋讲究棋逢对手,对手棋力太高,就会下得处处受挫毫无自信。对手棋力太低,感觉都是无理手,赢了也毫无愉悦可言。只有棋力大体相当,才有挑战的兴奋,又有战胜的快感。
学棋时难免棋瘾发作,在家手痒难耐却没人对局,他只好一趟趟出门找人。很小开始,他就在同龄人里找不到对手了,只好去找成年人。
一个小孩跟一帮大人坐在一起,他们内心深处还是把他当成孩子,聊不到一块儿。就算后来跟师兄他们那帮职业棋手打交道,坐在他们面前,小小的他就算挺直了脊背,也难免心有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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