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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

在阳光之下，不蕴含任何杂质的瞳孔清亮又冷静，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她的眼神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甚至还可能在考虑着往哪里刺一刀才更合适。

为这个看死人一般的视线不自主打了个冷颤, 小女孩默默地缩了缩脖子。

——好可怕啊这个眼神！

但不知为何，或许是被她明显的反应和略微瞪大的绿眼睛逗到了, 他忽地眯起了眼睛，咧开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下意识地, 小女孩又缩起了脖子。因为暂时取下了面具, 她紧紧抿住的嘴唇明显地表达了她不知所措的心情, 也透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但尽管那个陌生的青年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也只是在睁开眼后一开始露出了那样可怕的眼神，现在变成了带着戏谑的打量，也让她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对危险敏锐的感知在娜斯塔西亚的脑海之中疯狂拉响警报：不能动。会死的。会被杀掉。会死的。

但是另一方面，本来因为三年前那场高烧而沉寂下去了的，属于现实世界的伊妮德的模糊意识却告诉她：他好像有点眼熟。他或许不会伤害自己。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最后还是默默地继续蹲在他旁边，小心又好奇地注视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小女孩好像莫名其妙就不怕自己了的布洛克·朗姆洛挑起了眉头，棕黄色的眼眸流露出了少许恶意。

娜斯塔西亚：！！！

她又默默地缩起了脖子，甚至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手臂之中，就像是一只白色的小兔子弯下了自己的耳朵，畏惧地遮盖住自己的脸一样。

满意地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场景，布洛克这才勾起舒适的笑容，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了这个蜷缩成一个小白团的小女孩。

大概是因为非常喜欢这个裙子，在蹲下之前，她先是把蓬松的裙摆全部折起，塞到了自己的腰腹与大腿之间的空隙，没让裙角沾到半点泥土。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轻易地就看见了她穿着黑色的儿童皮鞋，还有一部分看上去一折就断的白皙小腿。

略微抬起眼，他就看到了她那头深红色的卷发，零散地遮住了她手臂的一部分，也衬得那些露出来的部分白得有些亮眼。

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毫无攻击力、脆弱得要死的小女孩而已。

打量完之后，本因为叶莲娜·贝洛娃的态度而对这个影响到二和三两代黑寡妇的小罗曼诺娃产生了好奇的布洛克意兴阑珊地撇开了眼，甚至没有跟她说话的打算。

这该死的药效怎么还没退？布洛克·朗姆洛烦躁地想，贝洛娃，如果让我逮到你，我一定要让你——

——等等。等一下。

大概是因为被药效影响了神经，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看到了这个小罗曼诺娃？他不是在贝洛娃那个bitch的房子二楼，跟她一起倒下的吗？

迟钝的大脑慢悠悠地转了起来，让他把自己在迷迷糊糊、甚至可以说是半梦半醒之间经历的记忆想了起来。

……草，这他妈的都是什么鬼？

为什么他好像是看到了一个穿着奇怪的橙色衣服的光头——女人？还是男人？应该是个人吧——，然后还莫名其妙地跟她定下了一个协议？

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在他彻底闭上眼睛之前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光，不就是被那个锃亮的光头反射的灯光吗！

……哦，对了，还有。他沉默地想，贝洛娃那个混蛋毫不留情地用了致死的量，所以当那个奇怪的人问想不想活下去的时候，他当然说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