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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贺知章、顾况的落笔成诗,还是公孙大娘的化身为剑——又或者是钟绍京、张旭那同样出神入化却又截然相反的两种书法,都给予她极大的震撼。
她仿佛窥见了世间最璀璨夺目的一隅。
这是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见识到的。
三娘一瞬不瞬地看着张旭挥墨疾书,生怕一个错眼会错过其中一笔。
张旭痛痛快快地写完,抬手将笔一扔,把题好的屏风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最后仰头畅声大笑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的书法不会再有进益,可就在刚才——就在他观舞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随着公孙大娘的舞姿起起落落。
他不是第一次观公孙大娘跳《剑器》了,记得当时他观舞后于书法一道上便有了极大的突破。
如今再见故人,他已不是当年还未扬名的毛头小子,而她也同样没有止步于当时的水平。哪怕容颜渐老,那矫若利剑的舞姿依然能给他许多启发。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芸芸众生大多碌碌无为、虚度一世,而我不愿虚度!
真巧,你也没停下脚步。
张旭对贺知章道:“今日已尽兴,某先走了。”
贺知章也不留他,笑着遣人送他归家去,免得他半路在哪里睡倒了。
同为酒中豪客,贺知章在这方面可是很有经验的,记得有次他喝醉后直接栽进井里,醉醺醺地在井底睡了极凉快的一觉。
……命不够大的话根本活不下来。
第12章
张旭向来兴致来了就题字、喝够了酒就离席,与他相熟的人都知晓他天生这样的性情,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
宴饮仍要继续,只是接下来的歌舞仅作点缀,众人可以开宴了。
钟绍京瞧了眼仍乖乖坐在自己身边的三娘,不由问道:“你自己能吃饭了吗?”
三娘闻言很是震惊:“我已经五岁啦,当然能自己吃。”
她还不知从哪掏出个涎兜,自个儿给自己系上,这是她娘给她准备的,平时吃饭时戴上以防脏了衣裳。她自己本来就很爱干净,滴了油水在衣裳上会浑身不舒服。
钟绍京见她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帖帖,便也没撵她回去,只让上菜的侍女把她那份也送过来。
重阳肯定少不了吃蟹,爱吃爱玩爱享受的大唐人也不例外,唐诗之中多有歌咏螃蟹吃法的句子,不管是湖蟹还是海蟹都已是人们的盘中餐,且吃法都大差不差,清蒸煮熟后蘸着橙膏吃。
比如“充盘煮熟堆琳琅,橙膏酱渫调堪尝”“蟹因霜重金膏溢,橘为风多玉脑鲜”等诗,皆是把螃蟹和橙橘这种秋季成熟的酸甜果子绑定食用。
有橙膏相佐,便是一口气多吃几只螃蟹也不会觉得腻,反而越吃越觉鲜美。
贺知章本就是吴越人士,家中近海,打小吃着虾蟹长大的,这等佳节自然要想办法弄些肥美的秋蟹来解解馋。只是他年事已高,蟹螯早便咬不动了,便叫人换了别的做法。
蟹上桌时看起来还是一整只的。
三娘本来信誓旦旦表示能自己吃饭,看到张牙舞爪的螃蟹上桌后顿时愣住了。她们郭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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