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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能因为他变得不好而弃他与不顾呢。”

于洲不太理解这位鬼王的脑回路:“你不想弃他于不顾,所以就帮他害人,夺取别人的气运给他用?”

他呼出一口气,觉得这位鬼王的脑回路实在是匪夷所思,十八年来霉运缠身,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郁闷无语。

“你应该纠正他的错误,让他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不是一味的纵容他,满足他任何无理的要求!”

高大的青年语气愤怒,声音铿锵有力,曲昙哑然,也觉得气闷,一时间竟然有许多心里话想要倾吐。

“可我怎么忍心苛责他呢,他前世受了那样的苦,我恨不得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

于洲无语,“什么是世间最好的一切?一个永远不知满足的人,贪婪只会无限膨胀。”

“他眼里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他现在敢抢夺别人的气运,以后说不定就会谋财害命,一步一步滑落深渊。”

“而对他无限纵容的你,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曲昙再一次被于洲说的哑口无言,不禁抬手摸了摸别在前襟上的玉雕昙花。

他这一抬手,被禁咒伤到的手背便暴露在于洲眼中,一道深可见骨的漆黑伤痕横贯手背,正往外冒着森森黑气。

于洲的目光在那道伤痕上定住:“你的手怎么了?”

“啊?”曲昙愣了一瞬,低头看着手背上的伤口。

也不知怎么,心中又开始难过起来。

他知道世间之事往往难以圆满,人心易变,情爱飘渺,也不奢望情郎还如千年之前那般待他。

可就像于洲说的那样,人心的贪婪永无止境,拥有之后便还想拥有更多,永远不知满足。

他苦苦寻觅了千年,若说对转世后的情郎没有期望,那绝对是假的。

没有期望,便不会失望。

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思及此处,曲昙也不禁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被你手串上的禁咒伤到了而已。”

于洲瞟了一眼,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屑:“又是为了你那个情郎?”

曲昙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于洲:“啧,智者不入爱河,恋爱脑真要不得。”

他看了曲昙一眼,把桌上的烛台往角落里推了推,继续坐在桌前看书。

曲昙张了张嘴,看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心中突然泛起一阵说不出的委屈。

他真的做错了吗?

或许这个青年说的是对的,他根本不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

烛光摇曳,于洲再次回头时,曲昙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离开的时候也悄无声息,于洲合上书,走到书房外面看了看。

屋里屋外都不见曲昙的影子,看来那位鬼王是彻底离开了。

他正要回到桌边看书,书房门口突然冒出一股黑雾,那个穿着灰马褂的少年一蹦一跳地从黑雾中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盘果子。

少年的碧色眼睛又大又圆,漆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子,身上的灰马褂打了一块又一块补丁,脚上的布鞋也脏兮兮的。

没有显露鬼相的少年看上去可爱乖巧,把手里的果子递给于洲。

“我刚去山里摘的野果。”

于洲谨慎地打量着这盘野果,“你是在这里的山上摘的,还是在人间的山里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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