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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要钱的小妓子追着要“体己钱”，霍宗青感觉到自己的银子正在不可控的落向不可知的深渊。

但下次霍宗青去之前，还是专门给柳池带了礼物：一支镶嵌了许多宝石的金簪。是皇帝之前众多赏赐中的一件。

柳池拿到这支簪子之后神色有些奇怪，他问道：“这是女人的发饰，你拿来送我？”

霍宗青完全不懂这个，还以为他又要一言不合就跟自己闹将起来，呐呐地道：“你不喜欢？”

这句话不如不说。他在说出口之后就意识到这一点，甚至感受到了一种生死之间的紧张。

完了，肯定又要被讹一顿狠的。

但柳池笑了起来，并不是惯常的那种勾得人心肝肺都会跟着一起发痒的笑，而是一个很淡的微笑，就像是原本想按照习惯扯起一个明显的笑容，在此之前内心真实的情绪就已经流露而出；

那原本可以称的上“艳丽”的面容因为他这个异常纯粹的微笑，变得如同被清水冲去了花纹的白瓷。

“喜欢的啊。”他说。

眼里的笑意也是极为浅淡的。

霍宗青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随着这个笑容变得飘忽起来。

柳池把原本束起的头发解开，重新挽了一下——如同女子那般，然后把这支华丽的黄金簪插上。

“好看么？”

这次的笑又是那种很灿烂、满是勾人意味的笑了。

“好看。”霍宗青真心实意地点点头。

他出身黔首，十四岁参军，之后五年几乎都是在军营里度过的，那些礼仪规制之类的东西几乎一概不知，这也是他为何把给女人用的簪子当成给男人的原因；

不过也正是这样，他才能用最不受干扰的眼光来看待眼前的美。

因为柳池七天内都不会从事“体力劳动”，镇东将军在这边腻歪了一天，到了傍晚将近时便被赶走了。

霍宗青骑着马，在街角回望了一眼，风月楼最高处的那扇窗子倒是开着，但空荡荡的。

他收回目光，却见一辆马车在风月楼门前停下了。

“小黄鱼儿~”十二皇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来，看到正在束发的柳池，笑得很高兴。

“有什么好事？”柳池看他这幅高兴样子，也笑起来。

“太子被废了。”十二皇子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道，“父皇下旨废太子，贬出京城。”

贬出京城，这是直接与皇位角逐无缘了。

不过也没什么影响，三十多个兄弟虎视眈眈，出不出京城完全没什么所谓。

总之太子被废了。

柳池束好头发，来到他面前，突然看到十二皇子额头上有一块青色。

“这是怎么了？青了一块。”

十二皇子摸摸额头，毫不在意地道；“父皇生了好大的气，我们都在那里跪了一天，废太子被父皇一脚踹到桌边，脸都划破了，我这大抵只是磕头磕的。”

柳池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膏药，他用手指蘸着膏药在十二皇子额头上抹着，问道：“你腿没事吧？”

“裤子里面缝着软垫呢，”十二皇子笑了笑，“回去叫人给我按按就好了。”

膝盖当然也肿起来了，但没必要跟柳池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