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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悫像调查户口似的，又问道：“你几岁？叫什么名字？”

黑眼睛不讲话，似乎又想转头就走，沈悫这回发挥了自己体重的优势，以泰山压顶的姿态把那小孩一把抱住了，不让他走，黑眼睛瘦，左挣右挣挣脱不得这胖孩子，只能无奈地懈下肩膀，有点麻木似的地任他桎梏着，乖乖回答：

“蒋之琮，六岁。”

他小声地答着，和沈悫挨得很近，就倏然从这小少爷身上闻到一股米香味，很像那种吃的米糊，他耸了耸鼻子，嘴里忍不住分泌出口水，虽然他并不饿。

闻言，沈悫眼珠转了几圈，往前走上一步，极快瞥了眼旁边的黑团绒，问：“蒋之琮是么……你旁边这个，是你的精神体吗？”

蒋之琮愣了愣，看了眼地上那一小团毛绒物，嗯了一声。

沈悫一听立时眉开眼笑，心里对桑嵘恶狠狠地哼哼道，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精神体，也不止你一个人陪我玩，他也可以有别的哥哥一起，是他看不上他！

于是他对这“小哥哥”也热切了好几分，哥哥长哥哥短的，把蒋之琮叫得不好意思了，非常局促地捏着衣摆，低着头，半晌才嗯一声。

“我能摸摸你的精神体么？”沈悫馋这精神体馋了好久了，那头似狼似犬的黑团绒物眼睛黑漆漆的，就和他主人的眼睛一样，看起来还是幼崽呢，湿漉漉的小鼻子一拱一拱的。

蒋之琮很大方，嗯了一声，说摸吧。

沈悫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那团绒物的尾巴也越摇越快，可半途他忽然似想到了什么，手咻地一下缩了回去，转头又问蒋之琮：“它是狼还是狗呀？”

蒋之琮一怔，低头看了眼无辜的小团绒，动了动嘴唇：“它是……”

“如果是狼，我会有点害怕的，不敢摸，我觉得狼好凶，但它看起来不像狼，乖乖的，所以，它不是狼吧？”

“……”

“……”

看着沈悫期待的眼神，蒋之琮抿了抿嘴唇，又望了望在听见沈悫话之后满脸萎靡的小精神体，沉默了。

他紧蹙着眉，仿佛在做什么思想斗争。

最后他坚定了摇了摇头，对着沈悫道：

“不是，它不是狼，是狗。”

“嗷嗷嗷！”小黑团绒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它完全不敢相信主人居然因为对面胖小孩的一句话就否定了它的物种！他嫌弃它！这是物种歧视！精神体界禁止物种歧视！！

“呜！呜！”

它抗议的嗷叫没有持续多久，蒋之琮淡定地一把握住黑团绒的嘴，转头又对着沈悫微笑着重复了一遍：“它是狗。”

“……”

黑团绒被捂住嘴，悲愤地喘着粗气。

“我就说嘛。”这话一出，沈悫放心地伸出了手，开始尽情地撸小狗毛茸茸的脑袋，“它属什么品种的狗呀？看起来好可爱。”

话说完沈悫在还腹诽了一句：比桑嵘那臭花豹可爱多了，真奇怪，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小哥哥有这么可爱的精神体呢？

“……”被抚摸得很是舒服、嘴里开始打呼噜的黑团绒睁开眼，乜了一眼自己满脸苦大仇深、不知怎么继续编下去的主人，心里哼道：叫你瞎说，看你接下来怎么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