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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肚子还能不能走个几百米的路，因为他这些日子是愈发懒得动弹了，有时候一整天也不怎么下床。

他对自己保持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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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能的。

蒋之琮在那天根本没抽调人手走，甚至还多拨了几个人守着他，那几个武装完备、双手持枪的彪形大汉看得沈悫头皮发麻，他不住地往窗户外头探头，也不住地为沈念青担忧：妹妹说能解决，她怎么解决？难不成赤手空拳？

他探头探得太频繁，还招致佣人的停顿关怀，劝他说：“太太，还是请关上窗户吧，别着了风。”

“……”沈悫唇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被那称呼激起浑身的鸡皮疙瘩，想咬牙说上两句，张了几次口最终还是闭了嘴，把那窗户一关。

前几天也不是没说过，反正佣人也不会听他的去改口的。

这怪肉麻的称呼也不知道最近是谁兴起来喊的……还不如之前那句“沈少爷”呢，虽然听起来像某种不正当职业者。

沈悫半怏怏半急迫地侯着午夜，偏偏又不能表现得太着急，于是先回了卧室，用了一点晚饭，又打点了一下东西，最后专心致志地守着窗口。

等快十一点了，蒋宅已经静得可怕了，佣人都已经睡下了，沈悫双手撑着下巴盯着窗户外头，眼睛盯得发酸，然后下一秒——他看见，门口守着的那些个刚刚还精神抖擞、目光如炬的彪形大汉仿佛一瞬间被瓦解了精神，齐刷刷哈欠打盹地软倒靠在了墙壁上，有几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拼命捶打自己想以此强行迫使自己清醒，但还是失败了。

不一会，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

沈悫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办到的？

呆了片刻，随后他几乎是一跃而起，迅速换上了准备好的裙装，扣上帽子，抱起包好的东西就往楼下蹑手蹑脚地走。

下楼的时候，皮鞋落在楼梯上轻轻地一响都让他紧张得腿肚子抽筋。

外面黑漆漆的夜里有虫子在叫，吱哇吱哇的。

“吱呀——”推开大门的时候他没料到有这么大声响，吓得手一抖，怀里揣着的那个布包重重地摔了下来，发出了一声大响。

“……”

沈悫一声儿都不敢动，瞪着眼屏住呼吸。

过了一会，见没人出来，方松了口气，艰难地蹲下去捡拾那东西。

边捡拾边在心里默默抱怨：蒋之琮当初怎么买了个木头封面的相册本，这揣怀里跟个板砖似的，还特别难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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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铁栏杆锁有人为破坏的痕迹，沈悫小心推了门关上，从帽子里露出眼睛看了一看，街上没有人，毕竟是半夜，又加上蒋宅地处偏僻，此刻只有半飘在空中的树叶随着风打着旋。

延伸一条街的路灯偏生又连坏好几盏，一整条街都昏暗暗的。沈悫看不大清路，只凭着感觉走，走得是心惊胆战，还差点崴了一脚，好容易满头虚汗地站稳了，内心头一次恨起自己这双不中用的眼睛，恨完了接着又去恨蒋之琮这相册，生得这样笨重，最后去恨自己：为什么要带蒋之琮的相册！寻思什么睹物思人！他带个什么不好，哪怕不能带电话，带个手电筒也行啊。

他这脑子，关键时刻就喜欢卡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