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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难驯的因果线抽打得石门吱呀作响,若非石门,乃至整座内殿都是以法力加固过的,如今早成了齑粉,即使如此墙壁上依旧被抽出了可怖的裂缝。
漆黑的因果似乎要涌出来。
两人不敢耽搁,撞开石门,甫一洞开,恶风倏忽铺面,狂风骤雨之下,唯有王座之上一点闪烁的萤火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安稳。
“太平!”
殷停手一抹,因果刀凭空落下,向恶风中劈数道,才开拓出一条仅容人侧身通过的通道。
两人跻身而入,待看清王座上的景象时……愣住了。
只见王座之上,因果线已全然不是安定的锁链形态,漆黑蠕虫样的因果从天际倒灌,将王埋在了其中,蠕虫从王座流下,于地面交织成虫鞭,向四面八方狂舞,掀起永不停歇的恶风。
被蠕虫爬过的地板像受了经年的风霜,转眼间就被风化成了白沙。
而在铺天盖地的因果之潮中,王座上的一点荧光却竭尽全力地将一道瘦小的人影护在了其中,蠕虫从四面八方砸在荧光屏障上,屏障被挤变形,已在崩溃的边缘。
祝临风瞳孔收缩,就要动作,却被殷停拦住了,他眼神示意道:恶因能污秽万物,让我来。
收回视线,他身上闪过道白光,因果刀上的玄奥纹路从他的双眸中流淌而出,逐渐蔓延至全身——他成了一柄人形因果刀。
他吸了口气,轻身跃上高台,甫一靠近,漆黑的蠕虫就像受了挑衅一般,争先恐后地朝他扑来,还未曾靠近,身上的纹路闪过道微光,将蠕虫振飞了出去。
他一掌刺破荧光屏障,将里边瘦小的身影抓了出来,见屏障被破,蠕虫更是来势汹汹,他顾不上查看,将人扔给了守在王座下的祝临风。
一接住人,祝临风便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怀中的人皮肤像是被蠕虫钻透了,眼窝中一片空荡,蠕虫钻进钻出,但始终有一点灵光护着灵台,没叫蠕虫突入。
浑身遍布密密麻麻的虫眼,蠕虫吃干了皮肤,又钻进筋脉和脏腑,从里到外几乎没有一处好皮,除此以外,四肢上还密布着漆黑的瘢痕,双足尤为严重,已经看不出皮肤本来的颜色,便是能侥幸保住一条命,人也废了——瞎了眼,断了腿。
凭着气息他认了出来,这是茯苓。
殷停艰难跋涉在蠕虫形成的黑泥潭中,靠近他身旁三寸的蠕虫被振飞,可却有更多的蠕虫前仆后继的涌上来,几乎将他裹成了一颗漆黑的大茧,身上纹路的灵光逐渐黯淡,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
祝临风看得揪心无比,但他却说不出让殷停放弃的话,因为他知道他在找什么——是他们自小懂事,大了来却逆骨横生,心中一万个主意,谁的话也不听的师妹。
他们的师妹!
殷停纵使是被这些虫子吞噬殆尽,也绝不会放手。
终于,在灵光即将熄灭的前一刻,他终于从泥潭中捡到了一个人,不,该说是仅剩一点微弱气息的白骨——她为了护着茯苓,一身的骨血都被啃食光了。
殷停同时还找到了北斗圭。
他顾不上说一句话,甚至顾不上动一个念头,将姜太平和茯苓平放在一处,手中因果刀往空处一斩
“叽叽——”
蠕虫爆发出惨叫,似要钻破耳膜,随即便是一道清脆的裂帛声,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斩断——是还在纠缠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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