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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梦寐以求的,但她本该雀跃不已的心绪却因临行前豆蔻那番疯言疯语而惊悸不已,一步登天她无暇去想,只挂心着何时能走脱去见自家妹子。
就这么心绪不宁的被手中的灯牵引着走了千数步,一条蜿蜒的小道延伸向前,直通向皇城根下,从小道出来是皇城下的一处角门,零零总总站了七八个年岁尚轻的提灯男女,皆是锦衣华服,眉目如画,见有人来了便含蓄的点一回头,既不失了自家教养,又无声无息,理所当然地划出了一条线。
茯苓有些局促地贴墙站在了角落。
皇城地势高,从她这个偏角落的位置远眺也能将划分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的坊间城下收入眼中。
北四坊,东四坊,南四坊,西四坊,她心下默默地数了过去,终于找到了小点样的育婴堂。
“人都到齐了?”
一道粗轧的声音从左侧方的角门中响起,场上诸人的视线纷纷向那方投去,茯苓也不例外,一齐人都眼放精光地盯着角门,看着比花楼里等着头牌西施亮相的酒客还“痴情”三分。
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后,“西施”一双毛手把半遮半掩的幕帘撕了个稀碎,一对大脚踏出,直叫众人面皮子跟着都抖了抖。
这“西施”似乎生得过于魁梧。
小山一样的壮汉,从鬓角到下巴都包裹着毛发,一对虎目也被过于茂盛的眉毛给埋了大半,足像个毛熊成精。
“在下戚巍,奉命来领一段路。”声音沉闷。
毛熊自顾自说着话,也不管众人做何反应,一转身又挤进了角门,这人身形实在过于魁梧,偏生不知变通,硬要从门框里正身挤入,门框被挤得咔咔作响,像随时要裂开似的。
众人心惊胆战地跟着入了角门,不时抬头打量一眼,生怕这角门受不住毛熊的摧残,倒毁下来将他们压成肉酱饼。
墙里便是皇城。
朱墙琉璃瓦像铺陈开的画卷,地上石板严整,凑近了看也找不出一丝拼接的缝隙,像一张块嵌在地上的墨玉,宫殿间往来无人,只听见几人回起回落的脚步声,格外空旷寂寥。
茯苓远远缀在最后,先头的队伍忽然停滞了下,她眼尖地瞥见为首的那个少年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藏藏捏捏地递给了毛熊。
那毛熊喜不自胜地将锦囊揣进了怀里,为何说他喜不自胜呢?只听那打雷似的音量便能知晓——“公子是问仙选注意事项?”
“嗐!将这说成是仙选也能说得过,毕竟选在国师殿下侍候打扫,也算是半只脚入仙门了!”
毛熊拍着胸脯滔滔不绝,一脸你这可就问对了人的神情,相对的那行贿的公子一张脸却半青半白的,看毛熊的眼神活似看一个脑袋有坑的残障。
想他废了大力气行贿,却被这嘴上不把门、心里不上锁的夯货一顿大喇叭吵嚷出去,搁谁不得憋闷?
有几个蔫坏的,占了行贿公子的便宜不说,还装模作样地赞道:“兄台大度。”
行贿公子一张脸更涨了,隐约能瞧出点恼恨的红,不过他也颇会做人,见事情已被宣扬了出去,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大方问道:“敢问仙长,国师大人选人又是个什么章程?是偏男还是偏女?对家族可有要求?选人时出的考题又是偏向哪方面?琴棋书画还是诗书礼乐?”
众人纷纷竖起了耳朵,一眨不眨地盯着毛熊。
“琴棋书画,诗书礼乐,”毛熊挠了挠自己后脑勺,半晌才支吾道:“未曾听过国师大人选人时看这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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