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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停感到安心,轻声呢喃道:“掌门师伯……”
或许只有真正面临过生死一线的危机,体会到了摧心碎肝的恐惧,才能明白当那时,只有那时,有一道身影能够依靠是多么值得落泪的事。
殷停鼻子发酸,头一回,他觉得闲隐门比殷家更像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家。
掌门一来,接下来的事便的轻松起来。
狂乱的妖物恢复人身,几乎赤裸着身体的绮秀,满面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显然他什么都记得。
伤势严重的闵执事在掌门的法力庇护下恢复生机,只是他重新睁眼时,看向绮秀的那道刺骨目光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
造了无妄之灾的几名弟子,掌门唤了人来妥善收敛他们的遗骸,然而就在这时,清醒后陷入自己的世界无法对外界做出反应的绮秀突然号叫着扑向残存的尸骸,一面磕头一面痛哭流涕,哭得就像深陷梦魇无法摆脱的稚子。
掌门将红珠拢入袖中,带着尚未归魂的殷停离开了启知堂。
半晌,他突然口吻沉重地说道:“今日之事,责任在我。”
殷停思维重得很,没明白掌门话里的意思,条件反射地“啊,”了声。
掌门回头看他,眼里带着歉意,“绮秀是半妖,人族与妖族孕育的子嗣,生来便是人胎。”
“人妖之子,唤作蒙妖,于修行上极有天资。”
“可惜有利必然有弊,由于兽性与人性冲突,蒙真灵不稳,一遇刺激便容易化作妖身,且理智全无,比寻常妖物凶厉百倍。”
“绮秀是我引入门中,却不想伤了你们……”
一遇刺激便会化作妖身,怔忪的殷停听了这句话,被吓飞的魂魄骤然归位,他寻思,遇见刺激会变身,刺激他的可不就是我吗?难道说今天的惨剧也有我一份?
涉及自身,沉重的思维变得灵动无比,他是决计不愿让自己背负上帮凶的罪名的。
殷停脑子转了转,很快发现不对的地方,说道:“掌门师伯,弟子愚见,觉得绮秀此次发狂主要缘由并非有人刺激,”
有人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见掌门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殷停接着说自己的发现,“当时闵执事曾拿出一枚红丸,自红丸出现,弟子便觉得浑身燥热难受,心中有一股火乱窜,甚至克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与绮秀厮打。”
这话七真三假,之所以赏绮秀一顿老拳,完全是因为他看不惯那臭小子歪鼻子斜眼,便是当时受了红丸的蛊惑,也不是主因,最多算一多个让他冲动的理由。
但殷停说话时,却完完全全将自己摘了出来,把红丸算成罪魁祸首。
偏生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自己的秉性纯良。
还有一点,动手时殷停也并没有察觉到是红丸在暗处使坏,真正发现这一点时,他已然被狂化的绮秀振飞出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对自己的臭德行心知肚明,绝不是敢和妖物搏杀的好汉。但当时,即使他身子麻了半边,心中却源源不断地涌现出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莽夫想法。
他立时便明白了,不对,有人捣鬼。
很快他就发现了捣鬼的“人”,那枚红丸正死命散发着红光,活似只生怕别人瞧不见他的七彩大公鸡。
相反,殷停倒觉得奇怪,为何闵执事他们没发现红丸的异样?
兴许是他们已经被蛊惑得无暇他顾了吧,殷停这样想。
听完他的话,掌门眼中飞快掠过一抹暗芒,下一息又恢复成和煦的长者模样,他轻抚殷停发顶,欣慰道:“好孩子,知你聪慧机敏,却不想到如此地步,究竟瞒不过你,也罢,便告了你罢。”
掌门手一翻,那颗红丸出现他掌心,不同于先时的威风凛凛,红光阵阵,此时的红丸宛如不起眼的石子一般,黯淡地躺在手心。
因掌门在侧,殷停有人兜底,便大着胆子观察红丸。
红丸表皮并不光滑,纠缠着细若蚊蝇的纹路,殷停仔细瞧了瞧,惊奇地发现和自己那些摸不着门道的上古符文有些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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