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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都兴奋得像拉不住的疯狗,殷停也只好让车夫暂且停车,给了两吊铜钱,让他们回去看老子娘。

殷停虽有些爱计较,但也是受生活所迫,无奈之下不得不处处计较。

但倘若在苟延残喘之下,他有了多余的力气去帮扶别人,他也是愿意的。

当然,前提是不费什么力气。

两兄弟几年未曾归家,殷停估摸着他们一时片刻回不来,便招呼着车夫把牛拴在树上,两人带着陶罐粗面饼子下车。

寻了个尚算平整的地界,生火煮面疙瘩汤。

却不承想,两兄弟去了不过一时辰功夫便哭丧着脸回来了,见他们神色,殷停心下猜出了七八分,也就没有多问,招呼着两人喝面疙瘩汤。

这段插曲略过不提,三人行进七八天后,回到了南边的临安府。

殷停马不停蹄地往马鹿山赶,在哥俩的带路下,成功找到了被用来压水缸的芙蓉冠子,上面的障眼法已经失效,哥俩看得直揉眼,纷纷纳闷,这么大个宝贝疙瘩,自己先时怎么就看走了眼呢?

殷停则是抱着冠子亲了又亲,摸了又摸,有了这宝贝,接下来算是不用再当乞丐了。

带好冠子,几人往临安府行进,有孔方兄开路,一切都极其顺利。

殷停在离松阳县百里外的柏里县盘了家带后院的铺子,三人在柏里县落下脚。

相较于刚从松阳县出来的殷停,现在的他经过几月风霜辛苦,早已被磨平了雄心壮志,从建功立业、另开新天到安稳度日、柴米油盐只需要遇见一伙山匪,一只事精。

时光匆匆,一年已过。

靠着奇思妙想,殷停的烛火铺子生意尚算不错。他懂些花样,有着上辈子的知识做倚仗,折腾出了油烟更少火光更明亮的白蜡。

制作中再加上些香料,就成了香薰蜡烛,很得妇人娘子们的喜爱。

再费些心思把蜡烛雕成各种讨喜的形状,这价钱就更高了。

靠着卖蜡烛,殷停也成了柏里百姓口中的经商奇才的小殷掌柜。

这话虽多是恭维,殷停听了却极为受用,每日都要出去闲逛几遭,专听旁人唤他小殷掌柜。

这日,殷停照例从戏楼听完曲出来,哼着伶人唱的小曲走在街道上。

往日热闹的街道今日却显得分外冷清,没听到期待的小殷掌柜而有些失落的殷停,抬头看了看日头,疑惑道:“也没到晌午,怎的没人……”

他正想着,突然被迎面奔来的人撞了个趔趄,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在地。

小小年纪能在柏里县站稳脚跟的殷掌柜可不是和善的人,当即眼一冷,打算瞧瞧是谁走路不长眼,专往人身上撞。

打眼一看,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在他铺子里当伙计的田二。

殷停咽下了嘴里骂人的话,拉着神色匆匆的田二胳膊,问道:“田二哥,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田二也看清了他,回攥住他的胳膊,哭丧着一张脸说:“停哥儿,你方才不在家,大事不好了……”

田二慌了神,嘴里翻来覆都是车轱辘话,理不出章法。

“你先别急,我们先回去,”殷停知道田二一仰仗他兄长,二仰仗自己,向来不顶事,还是速速回去问田大才清楚现今情况。

他拉着田二一路小跑,不多时来到了烛火店。

往日热闹的烛火店今日却门可罗雀,殷停隐隐嗅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放下木板,拉着田二来到后院,田大却不在,殷停寻思,这哥俩应当是分头找自己去了。

等了会儿,田大匆匆忙忙地回来了,一见殷停,他立马哭丧着脸,也口称大事不妙。

好在他比田二靠得住些,哆嗦着从里屋取出来张墨迹未干的布告递给殷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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