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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员身上抽出自己的萃华剑,没管他痛得瘫软在地不住嚎叫的惨状,而是立刻挥剑斩断了束缚住弦月的皮带。

断开的皮带内侧充满了血迹,艾尔海森的目光从上面一扫而过,他不敢停留,赶紧去探弦月颈侧的脉搏,白皙的皮肤下毫无生机,和它的主人一样悄无声息,沉默不语。

一股森寒的冷意仿佛顺着弦月的皮肤传到了艾尔海森的指尖,世界以一种冷硬的姿态宣告了它无法撼动的规则。

人受伤,就会死。

艾尔海森向来自诩对所遇的任何事都能客观对待,但唯独此刻,他觉得眼前的所有都带着天然的令人作呕的丑态。

一切颜色都是空白;一切气味都是腐臭;一切沉默的,都是讥笑的;一切宁静的,都是爆发的;一切微笑,欢呼,言语都是徘徊的命运;一切叹息,泪水,呢喃都是死亡的□□。

世界是如此地荒谬着,嘲弄着。

他半跪在手术台边,像座永不再起的雕塑。

命运向来不惮以最高傲的姿态反复戏弄她的信徒,此时此刻,拯救世界或许只需要一次微小的跳动,艾尔海森轻盈地几乎是一跃而起,他一把拽过刚刚那个研究员,把他丢到手术台边。

那个男人的目光仿佛与他的手中的剑泛着一样的寒光,肩头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流着鲜血。研究员在这样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碾压下,拼命的搜刮脑海里的所有信息,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将一切他所知道的和盘托出,并不敢有一丝隐瞒。

微弱的脉搏跳动宣告了诱人了希望,哪怕是在了解实验的流程和风险之后,艾尔海森依旧不受控制地沉浸到甜蜜的希望之中。

对于弦月体内堪堪维持住的平衡,他丝毫不敢出手打破,此时此刻,艾尔海森能做的只有无意义的等待。

第63章

仿佛凝滞的时间缓慢地向前推进着,艾尔海森一边紧紧握着弦月的手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一边盯着弦月的每一丝变化,不管她是无意识的皱眉,还是黑色鳞羽的缓慢涨退,他都以最严谨的态度推断着这些变化背后可能会有的原因。

此刻若说弦月是完全无意识的,却也不算准确,一方面她确实不太清醒,昏昏沉沉,脑海中混乱一片,乱七八糟的世界肆无忌惮地砸到她的身上,但另一方面,弦月却又无比真实地感受到这个世界。

可能是因为她的五感只剩下了触感,从前从未仔细感受过的东西此刻变得分外清晰。

实验室略微有些冷意的空气缓缓流动,身下的床单微微濡湿,贴在自己的手臂上,还有一直紧紧握着自己的那双手。

弦月听不到声音,嗅不到味道,皮肤是她唯一的眼睛。通过相握的手,她能看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像是火炉般源源不断地为她提供着热量。

这双手的主人是谁呢?

弦月猜不到,[博士]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他根本不可能也没理由这么对一个他眼中的实验体,就光看那双手握住自己的力度,其中的担忧关切就绝不是多托雷能拥有的。

会是谁呢?是意外失散的同伴找过来了吗?

迪希雅时常与自己相握,弦月能感觉得出来,这绝不是她的手。可若不是迪希雅,那又能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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