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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更可信。
落薇独身回了堂下,解了襻膊,又着人唤了她旁的随侍来,更换衣裙、重梳发髻,这才预备回到宋澜处去。
谁料她刚刚出门,便迎面撞上了玉随云。
宋澜后宫原本就只有三人,今日出门又只带了她和玉随云,此处画堂专为她们二人所开,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是而玉随云也没料到这样巧,唬了一跳,再不似从前刁蛮任性的模样,急急跪下请安,把头垂得低低的:“皇后娘娘。”
落薇看见她眼尾是红的,好似是哭过。
她瞥了一眼玉随云身侧面无表情的乔内人,简单道了一声:“起来罢。”
玉随云起身之后,仍旧低着头,十分罕见的恭敬姿态,落薇与她擦肩而过,嗅到了一股很淡的花香气。
*
落薇回到宋澜处时,玉秋实已然离去,宋澜正在兴致勃勃地瞧着面前几个内监投壶。
案前搁了个玉盏,想必就是投壶的彩头。
她微微蹙眉,又很快舒展开来,上前去行了个礼:“陛下。”
宋澜听了她的声音,立刻将托腮的手撤了下来,端正地摆在膝上,口中诧异:“阿姐回来,怎地无人通禀一声?”
他使了个眼色,捡起那玉盏随手一掷,不料玉盏磕在案角,摔成了几块碎片,内监们跪下叩首,得宋澜允准后又争先恐后地将玉盏的残片分捡,这才躬身退下。
转瞬间案前便安安静静,连一颗玉的碎粒都没有剩下。
落薇瞧见有内监的手心被锋利的碎玉割破,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色,然而他也只是死死握着,不肯放松,也不敢叫血滴下来。
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见子澜开怀,便没有叫人禀告,怎么叫他们走了?”
宋澜接过她的手,引她到近前来坐:“阿姐都回来了,我何必看这些蠢物游戏?”
落薇笑问:“太师何时离去的?”
宋澜闻言,面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神色,他低头摩挲着她嫩白的手背,目光缱绻,像是在看什么爱物一般:“走了有一阵子了,阿姐不如猜猜,太师来,是为了同我说什么?”
落薇毫不犹豫地回答:“还能是说什么,左不过是说陛下近来提拔叶大人,从七品监察御史升到五品,不仅给了官位,还给了御史台上的要职,十分不妥罢了。太师定然又为陛下寻了叶大人过去什么事、或是交好的什么人,来细细分说了一番。”
宋澜击掌笑道:“阿姐果然猜得半分不错。”
落薇嘴角噙笑,不以为然。
宋澜向来多疑,登基三年,从未有人威胁过玉秋实,除了他依仗良多,更要紧的是,玉秋实素知宋澜心思,每当宋澜重用不归顺他的新人时,玉秋实总会想方设法调出此人过去的诸般事宜,呈到宋澜面前。
此举百试百灵,不论真假,宋澜无法求证时,大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人也就搁置了。
如此一来,朝堂中剩的不是真正清流中正、找不出一丝瑕疵的直臣,便是玉党。
这两年宋澜也逐渐回过神来,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冒着风险将叶亭宴从幽州带回汴都,又不顾推阻地连升品阶——朱雀司虽立,但他们做的终归是不能呈至天下面前的事,要在朝中搅弄风云,尚不够格,需要更立得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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