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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问:“怎么了?”
这一句问得有点烦躁,他眉头紧蹙,平时那种钉在表面的假温和都撕开了一层,在这个瞬间让盛西浔觉得他很难过。
盛西浔问:“几点兼职?”
温淮期:“七点半。”
盛西浔:“那还早啊,我请你吃个饭吧?”
温淮期:“同学,我坐地铁就要一个多小时,哪有空和你吃饭?”
两个月的同桌,就算温淮期铁石心肠,也习惯了这个归国笨蛋的作风。
在对方日复一日的投喂下,不会开花的木头起码也被撒上了露水。
哪怕他从没接受,只是被迫熏陶。
盛西浔把考卷往自己书包里塞,“今天我家司机来接我回家,可以送你的。”
“我们去吃个大排面怎么样,我害你被老师骂,给我一个机会?”
他又换上了灿烂的面孔,冲温淮期笑了又笑,试探着往对方那边挨,还试图勾肩搭背,但温淮期看了他一眼,又放下了。
路过的岑观听见了,说:“吃个面又不是睡个觉,温淮期你是没出阁的封建大小姐吗?”
盛西浔没听懂,茫然地看向温淮期。
当事人无可奈何:“那就去。”
盛西浔:“我好像没请假,你反正不用晚自习……”
岑观跟盛西浔玩了俩月,隐约察觉了点盛西浔对温淮期想接近又不敢接近的好奇心,乐得推波助澜,说:“我会和老师说的,你去就好了。”
温淮期每天上学,很少迟到,开学那天和盛西浔一起迟到仿佛是个例外。
反而是独自住在校外的盛西浔没人监督,隔三差五睡过头,扣分罚站。
他俩一天的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一起,但跟熟悉无关,坐在一起吃面的时候才有靠近的实感。
盛西浔看着对面的人,还没说话,温淮期就先开口了,“我再说一次,不要往我桌上放东西了。”
“也不要送花,很多人误会了。”
盛西浔哦了一声:“对不起啊,我本来是想让人送好看点的,他们搞错了。”
空运一次就是一个月,盛西浔退订也无济于事,他现在又看了温淮期两眼,忍不住说:“不过玫瑰也挺好的,你面色苍白,放点玫瑰就……”
他语文差得班主任都无言以对,文言文作业全靠死记硬背,写个作文都活像被千刀万剐,这个时候憋出一句——
“显得你特别美丽。”
温淮期:……
他总有种被调戏的感觉,但眼前人眼神真挚,又没有别的意思。
他头一回觉得那么棘手,好像天降陨石,没砸中他,却已经把他拉入了波及范围。
让他本来坑坑洼洼的生活裂缝更多。
温淮期叹了口气,说:“下个月恢复正常,行吗?”
盛西浔:“那我早餐定了一个学期,反正你经常吃火腿肠,那不如吃我给的啊。”
他嘟嘟囔囔,眼神飘忽,不敢看温淮期,还低声说:“流浪猫都要吃两根火腿肠。”
温淮期无言以对,隔了许久问:“为什么只给我吃,你那些朋友呢?不送啊?”
盛西浔不假思索:“我只想对你好啊。”
温淮期:“为什么?”
学校外面的大排面不太正宗,一块大排淀粉特别多,盛西浔倒是很喜欢,他一边往面里狂倒醋,一边说:“你和他们一起不一样。”
热气氤氲,温淮期看着面,也没看对面的人,低声问:“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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