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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闻帆此刻也有些手忙脚乱,一面要拖住沈令的身体不让他往下滑,一面要替他揉胸口平复呼吸,还要抽空整理他乱糟糟的头发。

冬天干燥静电多,而沈令几乎对绝大部分防静电喷雾过敏,是以脱掉毛衣后他整颗头都炸毛了,像颗懵逼的蒲公英。

贺闻帆给他理着打结的头发,觉得又好笑又可怜,头一次感叹孩子头发太多也不完全是好事。

换完衣服,医生来给沈令做完常规检查,一通折腾又让沈令疼得够呛。

医生只说恢复期肋骨疼痛是不可避免的,他今天出去路走得多了一点,疼痛加剧也算正常,可以开止痛但不建议。

沈令刚手术完那一阵,经常痛到心率紊乱,医生不得已给他上了很多止痛,怕继续下去他会产生依赖,现在是能不用就不用。

沈令当然知道这一点。

对止痛药无论是产生依赖还是产生耐药性,对他这种体质来说都很恐怖。

他只能咬着牙忍下来。

医生离开后,贺闻帆重新将沈令抱进怀里。

沈令蜷缩成一团,死死咬住下唇,抱着肋骨忍痛。

贺闻帆给他擦了擦汗,又用手指轻轻拨开他的嘴唇。

“乖,別咬了,都快咬破了。”

沈令闭着眼,睫毛颤抖着,牙冠松开后,苍白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一条血线。

贺闻帆看得心惊,轻轻给他揉着胸口,“这么疼吗?”

沈令红着眼睛点头,看上去快哭了。

但贺闻帆也没办法,他除了心疼和在一边干着急,不能帮沈令分担一丝一毫的痛苦。

他只能不断帮沈令顺着胸口,一点点安抚。

“没事的宝宝,”他轻声说,“很快就不疼了,我们揉一揉很快就不疼了。”

“只是今天累到了才会这样,休息两天就会好的。”

“别怕。”

贺闻帆的安抚有效果,但不多。

沈令一动不动靠在他身上时,心里得到慰藉,偶尔会觉得身上也能好一些。

但只要稍微挪动一下,痛楚就卷土而来。

不是刀口伤疤那样表皮的疼痛,而是来自胸骨的痛,磨得他快要神志不清。

渐渐到了午饭的点,沈令痛成这样半点都吃不下去。

无奈之下,贺闻帆只好叫来医生,给沈令上挂上止痛药。

冰凉的点滴顺着静脉流向全身,沈令手腕变得僵硬冰凉,但随着药效渐起,身上的疼痛总算散了些。

肋骨不痛了,整个胸腔变得麻麻的,甚至不太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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