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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子倒是有点美滋滋:“因为我把体重分给我的好朋友了呀。”
冯廉氏之前也听犬子念叨过他的两个朋友,但她对别人家的孩子其实并不怎么关心,只从正在吃点心的廉深手边“虎口夺食”,像每个传统又朴素的家长那样,总想先紧着孩子吃。
本来好好在花厅的桌子旁吃点心的廉大人,看着手里仅剩下的半块点心一脸懵逼,他给自己准备的八碟点心如今都被一股脑堆到了犬子面前,每一个碟里都是一种不同款式的点心,既精美又好吃。
冯廉氏让犬子挑他喜欢的,廉深却已经熟练站起,把犬子最喜欢的红豆馅推的离小朋友更近了些,顺便就着凑近的座位,再次开始吃点心,就好像他每天有什么吃饭的任务目标,必须完成似的。
犬子坐在绣墩儿上,一边抱着适口的点心开心吃了起来,一边想着,好像每次来姨父家,总能看见他在吃东西啊,在外面不一定,但是在家里永远不用担心他身边缺少食物。
姨父为什么就一点没有吃多了会变胖的烦恼呢?
廉深正在以一种优雅但不失速度的方式继续进食,见外甥好奇的看过来,还很有耐心的“嗯?”了一声。
“姨父,等你吃完之后帮我看一下功课,好不好?”犬子很懂先来后到。
冯廉氏在旁边故作吃味:“我就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会突然想起我,原来在你的眼里只有功课,没有姨母。”
“不是的,是我爹说他没空,祖父又有些看不清字了,他觉得姨父肯定很闲,才把我送过来的。”耿直的犬子再次出卖亲爹。
被说很闲也不生气的廉大人,放下点心,好脾气地拿过了犬子的功课要求,笑着当和事佬:“我们犬子爱读书是好事,对吧?他要是不上进,你才要着急。”
“可不是嘛,要是像了他那个没出息的爹,那还得了?”冯廉氏一提起妹夫就是一肚子气,她妹妹当年根本就不愿意嫁过去。又有谁愿意呢?说是功勋门第,但京中哪个不知道司徒威整日酗酒,游手好闲?若不是家里一意孤行,她的妹妹又怎么会遭这份罪?
冯廉氏常常觉得,她妹妹就是活活被累死的,怀着孕还要操持中馈,侍奉病中的公婆,以及……总之,她对妹夫颇多怨言。
就在冯廉氏即将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廉深轻“咳”了一声,引她看向了正在看着他们的司徒淼,那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唯一的血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极了她命运多舛的妹妹。冯廉氏赶忙再次变回了那个爱笑爽利的姨母,搂过她的大外甥道:“瞧姨母这说的什么话,快来好好跟你姨父学学怎么做文章,他别的不行,做文章却是真的不错。”
犬子被姨母的爱搂的有些窒息,但还是老实的点点头:“我不想再被罚重写了。姨父,这是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写的,他们都能在学斋里念自己的习作,是不是很厉害?”
犬子炫耀朋友获得的成就,就像炫耀自己的一样,他是真的很为他们骄傲。
廉深这才拿起了被压在下面的两页宣纸,他先看到了叶之初的,对小朋友朗朗上口的诗词赞不绝口。
廉深当年就是因擅长诗词而扬名文坛,哪怕在如今这个清流派人人厌他谄媚的当下,他们也对他的诗挑不出毛病,顶多会说些什么“总有些人能写出超越他们人品的作品”、“这首诗遮住名字方才能看”之类的酸话。廉深对此早已免疫,他就喜欢看他们不喜欢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而叶之初下面的一篇……
“看题目,先看文章题目!”司徒犬子忠实地执行着朋友的交待,“絮哥儿说他叔叔给他起的题目是得分的关键。”
廉深一看,也被深深的震撼住了——《记我的督主父亲》,那确实是不会被要求重写,谁敢啊?他情不自禁在心里感慨,这年头在外舍做文章,除了拼文采,还要开始拼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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