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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大人站在了铜镜前。

几个婢子连呼惊奇,以前见到这样官服打扮的督主只觉得凌然不可侵,今日才发现原来还可以穿得这般冬日可爱。

她们家小郎君就是全雍畿最可爱的崽!

等絮果出现在花厅里,与已经穿好官服的连厂公面对面后,父子俩更是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玉色,一样的深边,一大一小的两个美人。谁看了不得说一句亲父子?

连大人对于这样能彰显父子身份的服饰总有种隐晦的愉悦。直至……今早依旧熬鹰般到现在还没睡的不苦大师,领着狐獴一家跨过了花厅的门栏,它们也穿了一样的玉色襕衫,只不过比絮果的还要小一号。

不苦大师邀功似的开口;“看,絮哥儿,叔叔给你的狐獴做的新衣裳。”

絮果眼前一亮:“呀!”与他一模一样!

连大人的脸当即便沉了下去。

偏偏不苦根本毫无察觉,只一屁股坐在桌子旁的方墩上,就招呼婢子多添了一双碗筷,自然而然地吃了起来。

在快速大口喝完两碗滑鸡粥后,大师直呼痛快,并再次嘚啵得了起来:“真不是我说,狗剩子啊,同样的衣服,你穿起来和咱们絮哥儿怎么就那么像两路人呢?这好歹还是你换了玉色的一身,要是之前秋天白色的那套,妈耶。”

白色属金,穿在目下无尘的厂公身上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肃杀之气。

官学服和朝臣的常服一样,都是随着时节变化而有不同的颜色需求的,春青,夏朱,秋白,冬黑,当然,还有五品以上官员万年不变的贵紫。不管是哪一种,穿在连亭身上的感觉都好像他随时要杀人。

连亭很努力才在心里劝好自己忍了,今天是儿子开学的第一天,不宜见血。他运气半晌,这才道:“是吗?我还觉得我和絮哥儿挺像的。”他劝不苦适可而止。

不苦却一脸得寸进尺的惊讶:“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吃(收)完(拾)朝(不)食(苦),絮果才终于想起来要把阿娘交代的第二封信送给阿爹,其实他早就应该给了,只是之前病了就给忘了,今天早上才想起来。

连亭挑眉,接过了不知道被折了多少折的信笺,比上次没头没尾的“还你”好了不少,至少这回有了一句礼貌的开头“敬启者”。连亭都懒得去深究这玩意是怎么塞进絮果的荷包了,他更诧异于这信上的折痕怎么感觉这么新。没道理啊,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折一下?

絮果既忐忑又紧张,悄悄拽着自己宽大的袖角问阿爹:“阿娘、阿娘说什么呀?”

“哦,没什么,你娘就是好心提醒我给你准备上学用品时的注意事项。”从开学第一天孩子的书包里应该装什么,到贴身的书童要怎么选,大事小情全都考虑到了。只是信中的语气可不是什么商量,更像是一种告知。是一种在这个强调女子该三从四德的时代里非常与众不同的强势。

也许会有人不习惯这样的女子攻击性,但不包括连亭。他甚至是很欣赏的,巴不得自己伺候的杨太后能有这份杀伐果断。

可惜,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书童是来不及按照絮娘子所求的找了,但至少开学用品连亭可以替这位阿娘努努力,他核对了一下后发现竟和他给絮果准备的差不多,除了多了一套衣服。连亭没明白带衣服做什么,但还是让锦书给备上了。絮果的襕衫做了很多套,都是崭新崭新的。

然后,连亭就不得不上马赶往皇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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