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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们先是被带到墓碑前的大平台上,挨个向这漫山亡魂磕头致歉,又排着队被拉去边侧的山崖上绞死。
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快压住了受难者家属的痛哭与哀嚎。
云霁然身穿样式古朴庄重的黑礼服,举一把同色大伞,姿态挺拔地站在君主身旁,面具遮盖下是掩不住的疲倦与懊悔。
为此次立功者受完勋,简单接受了采访,他避过众人,独自绕路走去纪念陵园的另一处偏僻墓群。
叛乱彻底平息后,曾被囚禁于地下场所中不见天日的性奴重获自由,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生活训练后,回归社会。
而那些已经惨死的可怜人,不是被拐骗去的,就是被亲人卖去的,时隔多年,根本寻不到来处。无人认领的尸骨便都被收敛起来,尽数安置到了烈士墓群后的一片空地处。
仪式开始没多久便消失了的江沉霭和老管家,正站在这片空地的某块墓碑前攀谈。
“你负气出走后,殿下把封素留下的日记反复看了许多遍,终于从中间那部分难以辨认的乱码中发现端倪。为了验证猜测,他调出当年封素被捕时的全部记录,亲自走访排查,查明那家黑诊所其实根本不存在,卷宗里记录的位置上,是家开了几十年的糖水铺,周边街坊邻居都记得,那里从未换过人。”
“既然封素是被刻意安排入狱,那他为什么又突然跳楼自杀?”
“我们猜测,那时临近太子殿下的”
“猜测?”
“不知道。等我们调查到司法局时,封素的尸检报告和其他遗物已被抢先一步销毁了。除去那本被你发现的日记,我们再找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痕迹。”
“就算找不到物证,牢里那些家伙呢,他们也都不知道吗?”
“为首的头目只负责下达指令,具体的执行人员,已经在封素跳楼导致计划失败时被赶尽杀绝了。”
“所以,他曾受过的苦难,就只剩下日记那些语意不详的句子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呵,如果真的尽力了,这些破事十年前就该结束。”
“这世上许多事都离不开权财色三个字 ,那种地方,今日灭掉一个,改日又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一堆。适当打击还好,若是真想整治干净,哪有那么容易。”
“那便要任由他们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吗?”
“你是核心区长大的孩子,应当知道,在这样一个阶级森严的小圈子里,大家打断骨头还都连着筋呢。想要当出头鸟,可不是轻描淡写两句话的事情。况且那时君主无心政务,帝国的实权被几个世家大族所把持,他们想不着痕迹地弄死一个还没毕业的小皇子,都用不了半天功夫。为了能让他能安全脱身,我已经费尽心思,实在没有精力再...”
云霁然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两人身旁,径直截断了老管家的话:“别再替我辩解了。以前的我,确实没什么怜悯心,出事了也只想着怎么躲掉家里的责罚,怎么摆脱那帮人的纠缠,怎么不让人死在自己手里就好。现在回忆起来,我都觉得那时的自己可笑,连对生命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江沉霭听见声响回过头,摘下云霁然的面具放到他手里,没有安慰,也没再责备。
三人在墓前静默许久,老管家接了个电话后行色匆匆地离开,只剩下江沉霭和云霁然并肩而立。
“现在你的伤好了,我也该回南山了。”
“你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说不上什么原不原谅,我只是不想再为了任何人放弃我自己的理想。”
江沉霭将带来的花束摆好,便转身离去。
墓前最终只剩云霁然。
雨停了,他朝着封素的墓碑,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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